丁子桃在胆战心惊中爬到了第七层。原本有的揪心之痛,渐渐发散。她已经开始进入麻木。麻木到眼见的一切,既相识,也陌生;既参与其间,却又相隔遥远。
送信的是天没亮时出现的。来人急促地拍打着大门。
响声惊醒了汀子。汀子放声哭了起来,她忙爬起身给汀子把尿。这时候,她听到打开大门的嗡嗡声。陆家的大门其实很小,在高墙下,仿佛是个洞,只够两人并肩而入,进门才可见开阔葱茏之庭院。门外行者,不加注意,根本想不到,这小门之后,乃是一豪族大宅。陆家的祖辈,曾经专事贩卖鸦片,从种植、制作到销售,一条龙流水线。山上的茶园早先种的是满山罂粟。因是贩卖鸦片起家,陆家祖辈方才低调行事,小心翼翼。直到陆子樵的祖父做官后,陆续改罂粟园为茶园,及至她的公公陆子樵一辈,陆家已经洗白而为正当望族。
门是单扇,上刷朱漆,无门环,只有凸出一截木头为门把手。木把手被摸的时间久了,油滑生亮。门板很厚,门开时,会发出沉重的嗡嗡声。她的公公陆子樵说,大户人家的门就该是这样响的。门不一定要大,但门声一定要有气势。来客进门听到声音,就知进到了什么样的人家。
丁子桃想,她家就不是这样。她家且忍庐的门比这个大与寻常院落一样,是对开门。黑漆,门上有环。她曾经问父亲为什么我家的门跟陆家的门开法完全不同?父亲说,我们祖辈一直是读书人家,我们不需要遮掩自己。我们不心虚,所以,只要跟大家一样就可以了。其实这世上最不被人注意的人,是跟大家一样的人。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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