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作家男友的出现,关小叶才将那段过往尘封,可是她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作风,让作家男友也离她而去。
当然,也许不全是勤于工作的缘故,世界上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一个人进入另一个人的生活,也只是偶然罢了。
他没来之前,她何尝不是一个人?
“还想找他吗?”瑾萱问道。
“不想了。”关小叶给瑾萱续了杯水说道。
“真能放得下?”瑾萱问道。
同是女人,她知道小叶的苦,有些事说是放下了,又何尝是真?
正如自己,天泽早已远去,海天对自己又那样的好,毕竟心里还是想着天泽的呀。
何况关小叶的情况和自己不一样,天泽是离世再也不可能存在了,秦远怀却是可以出现的,也许是多年之后,也许就在现在。
“我只盼着老余平安归来。”关小叶的声音很低,低得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到。
“放心,老余会回来的,海天也是。”瑾萱说。
“但愿他们都能够平安归来。”关小叶说。
“当然啦!肯定全部回来呀,一个都不能少!”瑾萱提高音量,只是在壮自己的胆。
陀淘有个心愿,想复员后加入警队,在凉山里干一番事业,关小叶倒是个不错的搭档。
想到这里,瑾萱得意地一笑。
“笑什么?”关小叶及时发现了她的神色。
“我在想啊,如果你和陀淘一起工作的话,会不会很合拍?”瑾萱托着腮问道。
“当然啦!能跟我合拍的人不多,天泽一个,陀淘也算一个。”关小叶一下子来了精神。
是吗?
在等待中度日,尤其漫长。瑾萱陪着关小叶,等候海天和老余归来,足足过去了十二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二人的心情此起彼伏,每天都不一样,甚至每个时刻也会波动不已。
瑾萱开玩笑地说是妊娠反应,谁让她们两个人都是孕妇呢?
“今天的反应好激烈呀。”瑾萱把手里的书一丢,摸着肚子说道。
颠来倒去翻了两个小时,一个字都没看进脑子里。
“是啊,预感有事发生。”关小叶也有这样的感觉。
很强烈,与往日不同。
大清早起来,树上的鸟儿就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出门买菜,还被小鸟把屎拉在头上。
关小叶刚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不敢妄加猜测,因为鸟屎掉在头上,不是好兆头。
起码老人们都这么认为,二人虽然不信,却也不敢多去议论。
“十三天了,整整过去十二天了。”瑾萱一遍又一遍地唠叨。
瑾萱开始理解妈妈的唠叨了,也许并不是女性更年期的反应,每个为人母的女子都会有这样的经历。
“是啊,再这么下去,就要半个月了。”关小叶不敢接瑾萱的话题,因为她说的那个十三,有些不吉利的因素。
尤其早上被小鸟洒了粪便,她越发不敢触及那些平时不会太在意的敏感数字。
瑾萱望了望关小叶,白了她一眼,还是名震西南的优秀女警呢?这么点心理素质都没有。
十三这个数字怎么啦?瑾萱觉得很好。
“哎!我的预感一直很准呢。”瑾萱站起身,捶了捶后腰慢慢转了个圈说道。
“准什么呀?”关小叶不以为然。
十二天来,她预测过无数次了,没有一次实现。
“不信要后悔的哟。”瑾萱做了个鬼脸。
两人已经在等待中麻木,仿佛只是在期待一个结果,不管这结果是好是坏。
好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赶快结束这种状况,越快越好,关小叶一刻都不想等待。
瑾萱见关小叶不接话题,故意挨到她身边蹭了几蹭。
“哎,今天的预感跟往常不同嗳。”瑾萱说。
“切,每天你都有很多预感,从来就没实现过。”关小叶还是提不起精神。
也许是早上那滩鸟屎的缘故,让她对什么都失去了信心,今天的世界是灰色的,如鸟屎一般。
面对小叶的不屑,瑾萱想起了她和天泽在古城的旧事。
春风拂面,白云缓行,又是清明时节,路上的庄稼绿了,田埂上杂乱地长了写黄色白色的小花。
天泽心血来潮,不知从何处弄来一辆黄鱼车,古城人称这种三轮车为“黄鱼车”,就是三个轮子,后面一个空车厢的人力车。
“想不想去一个新地方?”天泽神秘兮兮地转过头,征询瑾萱的意见。
“你先公诉我,这个车子哪里弄来的?”瑾萱坐在后面车厢的平台上。
她有些害怕,不知道天泽的车技如何,田埂路这么窄,侧翻到庄稼地里,那就了不得了。
尤其车厢里放了几只瓦盆,瓦盆里都是酒酿。
这地方是古城的东北角,已经出了护城河了,距离古城里那座闻名世界的园子,起码有两公里以上。
“切!真没劲!女生都是胆小鬼。”天泽没理他,扭着屁股使劲地蹬着三轮。
大清早他在瑾萱家隔壁的弄堂里使劲吹口哨,那是他们出来碰头的暗号。
瑾萱费了好大的劲,才编了个瞎话,骗过吴奶奶,出得门来。
这三轮车极其不稳,被他骑得一会晃到马路这边,一会又晃悠到马路那边,就差直接蹬上人行道了。
天泽说要去乡下卖酒酿,他把所有零用钱全部押在这几盆酒酿上了,指望能卖出个好价钱,可以去店里把他钟爱已久的双截棍买回来。
“我才不是胆小鬼呢!就是预感今天会出事,我们不会翻车吧?”瑾萱拉着天泽的裤带问。
还没出城,她就这么说了,尽管被天泽嗤之以鼻,她还是要说。
“呸呸呸!你就知道出事,能不能往好处想想?”天泽不以为然。
瑾萱喜欢跟在天泽后面到处玩,因为他总能找到新奇的地方或者新奇的玩法。
从幼儿园的时候,瑾萱就吊在他身后了,俨然一只甩不掉的跟屁虫。
虽然跟着他吃了不少苦,比如掉河里,困在黑弄堂里,从树上掉下来等等。
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坐在三轮车上,瑾萱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
“反正…反正还是骑得慢一点吧。”瑾萱无可奈何地说道。
她知道,她的建议天泽是不会听的,每次都这样,不说还好,一说之后,他反而会故意跟你反着干。
今天又是个极好的例子,果然不出瑾萱所料,提醒他的话刚说完,天泽就加快了速度。
黄鱼车在本来就不够宽敞的泥土路上,歪歪扭扭地骑行,好几次车轮都差点掉进田埂边上的小水沟里。
吓得瑾萱一手抓住黄鱼车的栏杆,一手紧紧扣住天泽的皮带。
天泽好像感觉到瑾萱的害怕,不时回过一只手,轻轻拍拍早已胆颤心惊的瑾萱。
“放心好了,你还不知道我?我会保护你的。”天泽的话总是让瑾萱安心,可是每次安心之后就会有事情发生。
瑾萱正在提心吊胆,只觉得重心忽然一偏,吓得她尖叫一声,黄鱼车象一座山似的压了下来。
“啊!”天泽大叫一声,一把揪住瑾萱的衣领,“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日期:2022-10-23 0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