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说了,买单走了吧!”我说,然后对丁少月说,“去看看多少钱。”说完我给了她一张我自己的银行卡,并且告诉她密码。
大家都沉默了,估计才想起我一直没说过话吧,能看出来我心情不怎么样,我也没掩饰,我心情确实不怎么样,没什么好掩饰的。
丁少月很快买完单回来,把银行卡还给我,然后大家陆续散退。
“我们也走吧,载我回家,边走边聊。”纪若兰说,“风尘仆仆赶回来,下午刚办完事。”
“辣椒回来了么?”
“樊总她还有事要办。”
我哦了一声,和纪若兰离开饭店,走回黄小淑家楼下,拿回我的车。
“樊总她刚才我说那么多其实就想气氛稍微轻松些,这是樊总交给我的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她自己说的,最重要。”在车里,纪若兰说,用一种略带伤感的口吻,“我和她谈过,谈了许多,她仍然要坚持这样,我不知道她怎么了,如果你要问这方面的事情,恐怕我无法回答你。”
“她还回来么?”
“她有没有什么话让你转告我?”
“她说和你说过的,在医院说那些,永远作数。她飞累了,想一个人飞飞,这是原话。”说完纪若兰叹了口气,她估计能猜到樊辣椒和我说了些什么!
“我过去已经说过许多,你那些感情问题我不想再说,我现在只想告诉你,别让自己后悔。”犹豫了一下,纪若兰又道,“樊总她这些交代不是一时半会想出来的,而是想了许久,我有这个感觉。”
“估计在看守所的时候就在想了吧!”我现在知道了,她和蒋亮她爸的对抗,公道是为了自己,别的却完全为了别人,大无私也就她这样。
“可能吧!”
“你在香港见到梁佳没有?”
“梁佳?哦我没看见。”纪若兰慌乱起来。
“我看见了,大肚子的她。”
“是么?哦。”
“你为什么都不惊讶?”我问,然后笑了下又道,“算了,你不用回答,我知道。”纪若兰其实知道,她指不定见过梁佳,吞吞吐吐,慌乱,孩子真的不是我的,除非纪若兰故意这样误导我,我不觉得她会。
到纪若兰家了,停下车,我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放她走了!
开车返回,我没有回冰姑姑家,也没有回黄小淑家,我去了樊辣椒家,用黄琼给我的密码开了门,打开冰箱拿了几罐啤酒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我说过,这个世界上如果要找出一个最懂我的人,必然是黄小淑。当然她那种懂与樊辣椒那种懂不一样,樊辣椒那种懂是包含所有的了解。黄小的懂是一种宽慰,时刻知道你想什么,需要什么,又或者会在什么地方。她现在就知道我在樊辣椒家里,她给我打电话,只说了两个字:开门。
打开门,黄小淑就站在门外,她穿一身白色运动装,手里提一袋东西,是啤酒。
“黄小淑,如果我不在呢?”我说。
“你会在。”黄小淑打开袋子,“而且需要这个,我也需要。”
“庆祝吗?”
“不算庆祝的庆祝。”
坐在沙发上,开了啤酒,黄小淑递给我一瓶,我从冰箱拿出来那些她让我别喝了,她说要喝新的,新的开始应该喝新的啤酒。
“黄小淑,对于你说这个新开始,你有没有做梦一样的感觉?”
“可以的话,我宁愿不要,我不需要这些。”黄小淑喝了口啤酒,变的多话起来,“人生是奇妙的,有漫长,有短暂,有富贵,有贫穷,漫长富贵的人生不一定就快乐,短暂贫穷的人生不一定就不快乐。”黄小淑很认真的看着我,“快乐是什么?如何才能快乐?丢掉所有的不快乐,就是快乐。很简单,却很难做到,我就丢不掉,樊总给我的不是我需要的,甚至不是一份快乐。所以,你要问我有没有做梦一样的感觉,我只能说我有,我做了一场噩梦。”
“你觉得她错了吗?其实她是一片好心。我知道的,她就是个喜欢承担责任的人,你让她闲着她自己首先就受不了!她黄小淑,你最了解她,你觉得她难受吗?”
“她没错,难受则是必然的,我们都难受,难受的不是她给予的,而是她不能给予的。”
“对,就这意思,有点绕口,但的确这样。”
黄小淑的想法和我一样,她不是需要樊辣椒给她一些什么东西,只要她好好的。黄小淑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工作就已经很高兴。我也一样,二十多亿,我不觉得我快乐,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人都没有了我快乐个屁。刚刚黄小淑就说了,漫长富贵的人生不一定就快乐。
如果精彩,如果没有遗憾,人生,那怕再短暂再贫穷都能很快乐!
“干杯,为了樊总的不辞而别。”黄小淑说。
“你怎么知道?”看来,我问了个笨问题,我都知道,凭什么黄小淑不知道?
“你干不干?”
我干了!
“再干杯,为了我们今天的受命。”
“这个行,干。”我明白,黄小淑说的是樊辣椒对我们的受命,对我倒没什么,就是用了点技巧帮我,对黄小淑却大不一样,让她当总裁,樊辣椒肯定有些我想不明白的用意,而黄小淑自己能想明白。
接下来的时间黄小淑没再和我干杯,她自己喝,她把电视按开随便选了个频道,大概觉得没话说死气沉沉吧,一个人不开心的时候,是最害怕就是四周没有声音。
逐渐的,黄小淑带来那个袋子清空了,里面没啤酒了!而我们傍边散落了许多空瓶子。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黄小淑不能喝,我忘了,她生日那天晚上她就喝多了然后我要死了,靠。
“黄小淑你没事吧?”我摇了摇趴在沙发里的黄小淑,我害怕她哭。
“别碰我。”黄小淑说,还好,没醉。
我爬起来,把空罐子收拾干净,又把冰箱的啤酒全部拿出来藏进房间,然后再回到客厅,黄小淑居然不见了,而她刚才坐的沙发边的地板上面,有吐过的污秽物。
我找了一圈,发现厕所门是关着的,黄小淑应该是在里面!
“黄小淑你没事吧?”我敲门。
“没事,吐了!”黄小淑的声音还算正常。
十多分钟后,黄小淑出来了,很无力的模样,整个人摇摇晃晃。我准备去扶她,突然她滑了一下直接抱着我把我撞到餐桌下面,我脑袋撞到餐桌的木角,好痛。
“黄小淑你搞什么?你小心点。”
“对不起。”黄小淑飞快站起来,然后拉我。
我站了起来,一眼看见黄小淑白色裤子的裆部红了一块。
“黄小淑,你流血了?”话说出口我才反应过来,郁闷,那是月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