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还有别的东西,这感觉遥远却又熟悉。他闭上眼睛……他还来不及冲出门口,它们就已扑面而来。它们就是鬼魂。屋子里弥漫着犯罪现场的气味。
母鼠舔了舔金属。尝起来有咸味。冰箱突然开始运转,发出嗡嗡的声响,吓了它一跳。教堂钟声依然响着。它冲到人类的外套袖子上。衣服上隐约有股烟味。这不是来自香烟或篝火的烟味。这烟味原本以气体形态存在于衣服内,后来经过清洗,只剩下少许分子留在衣服纤维的最深处。远处传来警笛声。
生活中充满微不足道的决定,爸。我以为这些决定不重要,以为它们今天存在,明天就消失。但其实它们会累积,不知不觉形成一条河,把你拖着走。它引领你去你现在所处的地方,而我也正朝那个地方前进,就在这该死的七月。但我不想去,爸。
车子开过转角,朝农舍驶去。伊莎贝尔·斯科延站在车道上,身穿紧身马裤,双腿微弯。
“安德烈,你在车上等着,”老头子说,“彼得,你查看附近。”
我们下了礼车,迎面而来的是牛棚的气味、苍蝇的嗡嗡声响和远处传来的牛铃声。伊莎贝尔僵硬地和老头子握了握手,对我视而不见。她邀请我们进屋喝一杯咖啡,口气强调“一杯”。
玄关里挂着许多马匹照片,这些马血统优良、战绩彪炳,还有一大堆天知道的什么优点。老头子经过这些照片,询问其中一匹是不是英格兰纯种马,还赞美它四腿细长、胸形优美。我心想他说的究竟是马还是她。但这些话奏效了,伊莎贝尔的表情稍微软化,也没刚才那么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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