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呢?”
“说好了陪我好几天!”
“我可是给你们玉佩,很值钱的!”
醉汉跳着脚的骂道。
这个醉汉,正是之前讹诈了张宝那块玉佩的刘蟒。
自从有了钱之后。
刘蟒在醉红楼足足逍遥快活了好几天。
直到银子花没了,这才被扫地出门。
“我说刘老弟,你那块玉佩换的银子,早就被你花光了,要不是看你兜里还有点碎银子,早就把你扔出来了。”
“让你今天还白白赚了壶酒,识相点赶紧滚!”
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说道。
刘蟒悻悻的看了看大汉,暗暗啐了一口,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准备离开,正好撞在一个衙役的身上。
“他奶奶的!”
“没长眼啊!”
被撞的衙役正要开骂,定睛一看,竟然是熟人。
“这不是刘老弟吗?”
“怎么这么落魄了?”
刘蟒本来以为冲撞了衙役,心想这下完了。
一身酒也吓醒了不少。
听到声音,抬头一看。
竟然是之前一起在周财主府上混事的赵长生。
之前的时候。
周财主手下养着不少溜须拍马的闲人。
刘蟒和赵长生就是里面的。
从周财主手上也搞了点钱。
不过刘蟒一有点钱,要么赌了,要么喝了花酒。
赵长生脑子好使。
攒了点钱,孝敬了一下三河县县令刘大人。
摇身一变。
成了一名吃官粮的衙役。
周财主失势之后,手下一帮人猢狲散。
倒是赵长生混的风生水起。
“呦,是赵大哥啊,刚才不小心冲撞了您,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瞧您这一身行头,要不怎么说刚才没认出来,现在您老儿富贵了!”
刘蟒连忙对着赵长生谄媚的笑着。
“富贵个屁!”
“整天忙的跟孙子一样!”
“走!”
“陪哥哥喝几杯去!”
赵长生一边说着,一边率先朝前走去。
刘蟒一听,连忙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大夏的衙役,本属于贱民行列,地位不高。
负责整个衙门的站堂,缉捕,征粮,解押等所有的事务。
但是天下纷乱之后。
衙役的权限似乎也大了起来。
这每一项事情当中,都有着赚钱的门路。
再加上三河县县太爷不加管束,手下的这些衙役们,更加一个个的仗势欺人。
虽然州境大灾,但对于他们来说。
借着衙门之便,生活倒是赛过神仙。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
可是惨了。
自从县衙的几辆马车被劫了之后。
整个县衙里面的所有人,被赶得跟条狗一样在外面奔波。
在三河县刘老爷麾下,正式衙役就有四十多人。
每个正式衙役下面,都有三四个白役,加起来足有百人之多。
三河县不是军事重县,地处相对偏僻。
因此在县府内并无行军大营。
这百十人,就是县府内的全部军事力量。
劫道事情发生之后。
这些衙役们就被县太爷安排的满山跑。
声称要把那些劫路山匪给干掉。
衙役们可不傻,当差而已,可不会傻到去跟山匪拼命。
出城之后。
找个无人之所,溜达溜达,耗完时间也就回来了。
之前抢劫官道的事情倒也有,但是从来没有抢到官家的头上。
这一次之所以县太爷着了急。
一方面是因为刺史大人最近要巡视此地,如果在路上遇到山匪劫道,那真是没法说了。
另一方面原因,是出在那几车被劫的粮食上。
这些粮食,是朝廷上拨下来,救济灾民的。
也是三河县县太爷摆着一片‘赤诚爱民之心’,向朝廷请下来的。
但是三番五次的,这些粮食都被‘山匪’给劫了。
这一次听到刺史大人来,正连忙从临县买了不少粮食,临时拉来凑数,没成想,这次竟然真的被抢了。
县太爷这才着急了。
酒楼里面。
赵长生和刘蟒坐在一张桌子上。
二两浊酒下肚。
赵长生的脸上起了不少红疙瘩。
“最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帮山匪早不抢晚不抢,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可把我们累惨了。”
赵长生一边挠着脸,一边很是不爽的抱怨着。
“这山匪胆子也太大了!”
“县太爷的东西也敢抢。”
“都抢了些什么?”
刘蟒在一边附和着,手脚麻利的给赵长生添满了酒。
“当然是粮食啊!”
“不过倒是剩下两车矿石,这些山匪也不识货,现在忙着打仗,这东西紧俏得很。”
“但死了一个兄弟,就连刀都被抢了去了,这帮山匪也是穷得可以了!”
赵长生抿了一口酒说道。
刘蟒下意识的看了看赵长生放在一边的环首刀。
倒真是羡慕的很。
想着之前,同是一个屋檐下混饭吃的兄弟,现在混得是风生水起的,自己却是叫花子一般,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一时之间,倒也忘了搭话。
“这种鬼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按理说刺史大人早就应该到了,这还没到,真是让人不停歇。”
“刘老弟吃啊!你也喝!”
赵长生把酒一口干了,对着刘蟒招呼着。
刘蟒嘴上说着安慰的话,跟着赵长生一起骂着这世道。
心里面却是逐渐乐得发颠。
让你当年还找个官做,混了一段舒坦日子,倒是我们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别看我缺吃少穿的,但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没人管。
哪像你们,整天被管得跟一条狗一样。
切!
让我当差,我还不稀罕呢!
刘蟒搭眼瞧着桌子上的饭菜,也不再客气,甩着膀子,可劲吃了起来。
毕竟这下一顿饱饭,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酒足饭饱。
赵长生吆喝了一声‘记账’!
就带着刘蟒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看着赵长生离开。
刘蟒悄悄的啐了一口。
想想自己无处可去。
心里面暗暗盘算着。
倒不如回河间村去,怎么也还有两间破房。
再说了,村里面还有个美貌可人的苏小月。
也不知道那个痨鬼少爷死了没有。
要是死了,倒能霸占了快活些日子,等玩够了,卖到醉红楼里面,也是一笔钱。
打定了主意。
刘蟒摇摇晃晃的朝着城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城门墙贴着告示,围着一群人议论着,这才知道是县太爷悬赏一百吊钱,打探山匪的消息。
刘蟒心里面胡乱的想了一番一百吊钱的用法。
揉了揉发昏的脑袋。
这才朝着河间村的方向走去。
刘蟒原本姓李,也是河间村李氏宗族的人。
但因为调戏李老太爷的小妾,被剥夺了姓氏,逐出了族谱。
这才迫不得已,跟着死了多年的老娘姓。
刘蟒自己可不在乎,还大骂李家宗堂,把老爹活活气死,被赶出了村子。
不过刘蟒自己倒也时不时的回来。
都说硬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不要脸的不惹穷得乱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