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 S. 盖普老估摸着自己会早死。“就像我父亲,”盖普写道,“我相信我命该短。我是个一次性发射出生的人。”
盖普差点儿在女子学校长大,他母亲本来得到一个在女子学校当驻校护士的工作机会。但珍妮·菲尔兹预见到如果去了未来可能很悲惨:她的小盖普会被女人围绕(学校提供给他们母子一间宿舍)。她想象儿子的第一次性体验:由在女子洗衣房的所见所感催生出的性幻想,在那里,女孩儿们会捉弄小孩儿,用年轻女性的内衣把小孩儿埋住。珍妮本来会喜欢这份工作,不过为了盖普她谢绝了。她选择去了又大又有名的史第林学校,在那里她只是众多驻校护士中的一个,学校给她和盖普提供的公寓在校医院侧楼,很冷,装着监狱里的那种铁窗。
“无所谓。”她父亲对她说。她出去工作就已经惹他不高兴了,家里有的是钱,要是她能在犬首湾家里的宅邸里等着这私生子长大再搬出去,他还乐意些。“要是这孩子还有点儿智力天分,”珍妮父亲说,“以后都会被史第林录取,不过现在嘛,我想,也没什么更适合男孩儿长大的环境了。”
“智力天分”是她父亲用来指这孩子可疑的基因的用语之一。珍妮的父亲和兄弟们都念过史第林学校,那时还是所男校。珍妮相信,要是能熬过幽闭在这里的岁月,直到小盖普大学预校毕业,那她也算对儿子尽到责任了。“这样能弥补不给他父亲的缺憾。”她父亲这么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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