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停在这儿。”她对司机说道。他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老蠢货,是一个说话招人厌烦的,戴着假牙,满眼褶皱的浑蛋。他的名字叫艾伯特。他的妻子在一年半以前去世了,现在他周游全国,做着他妻子生前曾与他开玩笑说过要去做,却从未去做的事情——去寻找所有的疯狂的路边景观,比如世界上最大的纱线球,每个东西都处于奇怪角度的房子,闹鬼的酒店,古怪的山丘,以及所有愚蠢的事物。
他载着她在“路边美国展览”外一路寻找,这是一幢8000平方英尺的大楼,描绘了一幅美国的缩影。指示牌标明,他们拥有10000多棵小树,18000个灯泡和22000英尺电线。
这也可能是宾夕法尼亚州沙茨伯里的唯一景观了,米莉安发现这个镇的名字十分好笑,嗯,几乎每次她听到“沙茨”这个词的时候都会想笑。
艾伯特正从那个史诗缩影展中走出来,看到米莉安正在拦便车。他就问她要去哪儿,她告诉了他。
他是一个好人,像一只松鼠一样健谈。这对她来说很好。她也喜欢聊天,不过现在她觉得自己应该保持安静。
艾伯特很快就要死了。十三个月以后的某一天。
它发生在一个晚上,他站在一个巨大的树桩前——红杉或红木——已被雕刻成一个大胡子男人的样子,让人联想起一个真实的保罗·班扬的脸。它旁边的一个指示牌上写着这是约翰·缪尔的脸,管他是谁呢。随着太阳下山,艾伯特拿出他妻子的一张老照片,因为他想要这样做,他将照片贴到那个大树桩的顶上(这样她就可以看见了),然后,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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