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她坐在一家小咖啡馆里等他。这不是那种情调优雅浪漫的高档咖啡厅,而只是高速公路旁边的一间小屋。咖啡馆里只有一张柜台和一个长得像牛头犬的妇女。她负责给你倒咖啡,也许还能奉上一块儿从本地阿米什人开的面包店里买来的派。此刻,米莉安面前放着一杯黑咖啡和半个派。不是一块儿中的一半,而是整个派的一半。
咖啡馆的门上有个窗户。忽然一个影子笼罩上来——一个巨大的影子,很高,很宽,有着怪物一样的轮廓。
她好像跌进了地板中,周围的一切都在向上飞升,尽管地板并没有动。路易斯走进门时,她耳朵里的血像河水一样澎湃有声。
他似乎还是老样子,但又有点不同。头发长了些,胡楂变成了柔软的短须,看着像个伐木工人。米莉安绷着嘴巴,怕口水流出来。
咖啡馆里一共六张桌,除了她,另外只有一位客人。那是个老头儿,身体像被海水侵蚀了一半的沙堡。所以路易斯几乎是径直走到了她的桌子前,并拉出了一把椅子。米莉安想着要不要起身拥抱他,但身体却僵得不听使唤。我该怎么做?倘若由最深的渴望来决定,她现在只想像爬梯子一样扑到路易斯身上,把他按倒在地,就在这咖啡馆里宽衣解带,干到他虚脱为止。可她又禁不住回想起那尚未发生的可怕一幕:他把他的新娘活活淹死。这时另一个念头不请自来:你随时都可以掐死我,大块儿头。这念头既让她害怕,又让她兴奋,这再次证明了那个医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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