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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安东尼与克娄巴特拉结盟对付屋大维(前42—前30) 大决战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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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到了公元前30年的春天。安东尼给已抵达叙利亚的屋大维写了一封信,信中希望以自己之死来换取屋大维对克娄巴特拉的帮助。

屋大维并未回信给安东尼,却给克娄巴特拉写了一封回信。此前,克娄巴特拉曾写信给他,表示自己愿意退位,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埃及王位。屋大维的回信要求克娄巴特拉首先解除武装。克娄巴特拉对此还抱有一线希望,然而熟知屋大维性格的安东尼明白,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大概就是在这个时期,克娄巴特拉首度萌生了放弃安东尼的念头。她早就知道这是安东尼和屋大维之间的权力斗争,但是将其扩大为埃及和罗马两个国家之间战争的,却正是她自己。她大概认为屋大维的目的只是想用这场扩大了的战争来打倒安东尼而已。当年,无论是在庞培东方称霸时期,还是在恺撒时代,埃及王国都以独立的形式存在。这一次克娄巴特拉大概也想在屋大维手下将政权延续下去吧。如果不是出于这种考虑的话,也就无法理解她为何突然躲入灵庙了。著名的“托勒密财宝”就藏在灵庙当中。她是否想以此财宝来作为与屋大维进行交换的条件,以换得埃及王国的存续呢?罗马流传着一句名言,克娄巴特拉或许并不知晓:

“拥有战士,就可以创造财富;拥有财富,却不一定能够创造战士。”

此时安东尼内心又在思考些什么,我们不得而知。然而当他获悉罗马军队正在逼近时,他还是率领最后的残余骑兵迎战了。

7月31日,安东尼率领的骑兵与屋大维的先头部队进行了激烈的战斗。就在安东尼看似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情况发生了突变。安东尼麾下的骑兵统统投奔了屋大维。此时,来自埃及的使者抵达,向他宣布了女王的死讯。此次报讯乃奉克娄巴特拉之命行事。

比起部下的背叛,爱人不在人世的消息更令安东尼感到绝望。这位51岁的武将与其奴隶曾有过约定,他对他的奴隶说:“履行约定的时刻已经到了。”忠诚的奴隶没有按约定将剑刺向主人,而是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在死去的奴隶面前,安东尼羞愧于自己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他拔出奴隶胸口的剑,刺向了自己。

但是他没有马上死去。正当他忍受着重伤痛楚的时候,又有使者前来向他传达了女王并未死去的消息。原来在谎报了自己的死讯后,克娄巴特拉立刻后悔了,因此马上又派使者向安东尼报告真相。失血过多的安东尼用最后一口气对身边的数名部下说,希望能够将他抬到女王身边。

灵庙的入口已按照克娄巴特拉的命令严密封死,因此,将士只能将安东尼从高处的空窗塞进去。

克娄巴特拉含泪抱住了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安东尼。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死在了克娄巴特拉的怀中。终生不渝地倾心于一个女人,也是男人的生命方式之一。

安东尼死的那天是8月1日,同日屋大维进入了亚历山大港。埃及首都没有一人试图抵抗这位胜利者。军队直指王宫,屋大维才得知安东尼的死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下令将女王活着带到他面前。

克娄巴特拉自然是殊死反抗。她封锁了灵庙的入口,在谁也无法进入灵庙的情况下,向屋大维提出交涉要求,希望以灵庙财宝作为条件,换得她与恺撒之子继承王位。屋大维未予答复。就在克娄巴特拉还在灵庙内负隅顽抗时,屋大维的部下从灵庙上部成功攻入。

侵入灵庙的士兵将克娄巴特拉带到灵庙之外,“托勒密财宝”也尽入屋大维之手。财宝之巨虽然无法估量,但是屋大维将其运回罗马之后,这些财宝不仅为屋大维提供了全部士兵的薪水以及退役士兵购买土地的资金,还有余款用于建设公共事业。此外,这笔财富还令罗马的年利率从12%骤降为4%。由此也可看出,在东方专制国家,财富几乎集中于君主一人之手。

被带到王宫之后,克娄巴特拉才知道屋大维如何处置她的子女。他下令将年仅17岁的恺撒二世处死。

10岁的亚历山大·赫利俄斯和克娄巴特拉·塞勒涅这对龙凤胎被送至罗马,交给安东尼的原配妻子屋大维娅抚养,6岁的男孩托勒密·菲拉迪鲁法奥斯与他的兄长和姐姐一道,也被送至罗马抚养。克娄巴特拉希望至少有一个儿子继承王位的努力成了泡影。

直到此时,克娄巴特拉是否才真正开始理解恺撒所为的真意呢?恺撒不承认自己的亲生骨肉,对儿子、对克娄巴特拉都有好处。她理解恺撒的真情吗?——他既不承认,也没有在遗嘱中正式提及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这就是恺撒的爱情。

克娄巴特拉的所有子女当中,屋大维只杀了她和恺撒生的儿子。她和安东尼生的三个子女都平安无事。恺撒之子——尤里乌斯·恺撒的继承人——有他屋大维一个就足够了。

据说在王宫内,39岁的女王和33岁的胜利者进行了会谈。谈判内容如何,因为当时没有第三者在场,所以不得而知。有几位古代的历史学家认为,克娄巴特拉对屋大维使出了曾经奏效于恺撒和安东尼的手段,但是屋大维不为所动。是不是在年届40岁之际,连闻名遐迩的“克娄巴特拉魅力”也失去效力了呢?

但我并不认同这个判断,而是认为克娄巴特拉并未做出此等尝试。女人就像猫一样,能够敏锐地分辨出会宠爱自己的人。一个男人是否能为自己魅力所动,在四目相接的瞬间就能够判断出来。

从美貌的屋大维那冷酷的眼神里,克娄巴特拉难道不能第一时间意识到这种战术是徒劳的吗?自负为一流冒险家的克娄巴特拉,不会做出这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

或许早在第一次见到屋大维时,克娄巴特拉就已完全地断了这个念想,清楚地意识到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的命运。由于看不清现实而一直在犯错的克娄巴特拉,在最后时刻终于认清了现实。自己将被送到罗马,在屋大维的凯旋仪式上被作为最好的战利品示众,然后步自己的妹妹阿尔西诺伊的后尘,在意大利的某处靠年金过活。如果她执着于苟活人世的话,那么她40岁以后的人生都将不得不这样苟活了。在罗马,战败国的国王不会在凯旋仪式之后被处死。

克娄巴特拉决心一死以谢天下。与其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苟活人世,还不如带着一代女王的尊严死去。事实上,这也正是屋大维期盼的。不管是作为女王还是别的什么人,她的永久消失对他而言都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说屋大维打算将克娄巴特拉活着押送到罗马的话,那么当时对她的监视未免过于宽松了。

屋大维发行的征服埃及纪念银币

(正面:屋大维;反面:埃及的象征鳄鱼)

被深困于王宫之内的克娄巴特拉,虽然无法与全盛时期的排场相比,但是依旧有奴隶役使,仆人们也可以自由进出王宫。她命人将毒蛇藏在装有无花果的篮子里,带进了王宫。

克娄巴特拉对屋大维说,她想为安东尼敬上一杯酒,因此请求他允许自己前往灵庙。屋大维答应了她的请求。看守克娄巴特拉的士兵护送她到灵庙前,并按照屋大维的命令在外守候,放克娄巴特拉和两名女仆进入了灵庙。

毒蛇之液结束了被野心驱使的女王的一生。据说,在死去之时,克娄巴特拉穿上了女王的盛装。不过,这盛装是埃及女王的服饰,还是代表希腊血统的托勒密王朝女王的服饰,就不得而知了。如果是前者,那么正好迎合了莎士比亚时代以后欧洲人对异国情调的审美趣味;如果是后者,那么应该会使罗马人受到很强的冲击。与埃及3000年的文明相比,当时的罗马人更关心300年前的亚历山大大帝。如果是后者,屋大维就是将罗马人尊敬的亚历山大大帝的后裔逼上了绝路。克娄巴特拉死后,两位希腊后裔的女仆也以同样的方式追随主人,自杀身亡。

克娄巴特拉给屋大维留了最后一封信,要求屋大维允许将自己葬在安东尼身旁。对于克娄巴特拉所有的要求,年轻的胜利者仅仅应允了她这一个。

自公元前333年开始,希腊人亚历山大大帝战胜波斯、统治埃及,到公元前30年,持续了300年的希腊系托勒密王朝,以克娄巴特拉女王的死而告终。公开了女王的死讯后,屋大维布告天下,宣告了对埃及王国的领有权。埃及并不是罗马的行省,而是屋大维个人的私人领地。因为在埃及,统治者必须是神的后裔,因此不能接受“罗马元老院与公民”(S.P.Q.R.)的统治,而屋大维自己是已经升格为神的恺撒之子,以“神之子”的身份来统治。这种形式,亚历山大大帝早有先例。

这样一来,在亚历山大大帝死后,由众多将军创立的众王朝中硕果仅存的托勒密王朝覆灭了。倘若可以像其他的诸王国一样,认可罗马霸权,并以同盟国的形式存在,托勒密王朝必不至于遭受灭亡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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