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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皇帝尼禄(公元54年10月13日—68年6月9日在位) 歌手首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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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梯里达底一行还在向罗马缓慢进发的公元64年,罗马的加冕仪式仍然在等着梯里达底的到来,罗马国内就像帕提亚—亚美尼亚问题烟消云散一样,到处洋溢着和平的气氛。因此,元老院与公民们对尼禄的支持率直线上升。照理说,身为皇帝获得的支持率越高,就越需要有更强的自制力。然而,每逢支持率上升,尼禄就会趁机把以往因自重而自我压抑的事情全部翻出来,逐一实施。不出所料,尼禄的怪癖又出现了。

尼禄自幼就喜好诗歌,尤其喜欢用名为“里拉”的竖琴给自己伴奏,吟唱自己作的诗。他对自己喜好的解释是,吟诗奏乐是希腊文化的精髓。其实如果他喜欢,自娱自乐倒也无妨,可他偏认为自己才华横溢,想要唱给大家听。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深信这是希腊文化的精髓,才有理由让众人听他唱诗。

尼禄从继位以后一直到梯里达底抵达罗马加冕为止,总是召集皇宫内的侍者与随从,为他们表演唱诗。尼禄最担心的是,普通罗马人总会觉得希腊文化太过纤柔而对其极其反感,从而使得听众对他的才华心存偏见。然而,时年27岁的尼禄继位已有10年,而国民对他的高度支持更是提升了他的自信心。一直以来他就自恃才华横溢,厌倦了表演给只会溜须拍马的宫里奴才们欣赏,强烈希望有一天能公开表演,请罗马公民给自己的才华做出评判。现在,他终于下定决心将其付诸实践。

复原的竖琴

话虽如此,若是真的站在“罗马精神”的发源地首都罗马进行表演的话,尼禄还是缺乏这样的勇气。出于这样的考虑,尼禄把首次登台献唱的地方选在了那不勒斯郊外的剧场。那不勒斯正如它的希腊名称“尼亚波利”(Neápolis,意为“新城”)一样,是希腊人迁入之后才繁荣起来的城市,到了罗马时代,仍旧保留着浓郁的希腊文化的氛围。即使是历史学家塔西佗,也曾这样写道:“这里与希腊本土城市并无二致。”尼禄因此才会这样盘算:自己以竖琴伴奏吟诗的形式来诠释希腊文化的精髓,那不勒斯的居民应该能够理解并欣赏。

果不其然,尼禄表演之际涌入了大量的观众,整个剧场被拥堵得水泄不通。然而,这些人并非前来感受“希腊文化精髓”,而是想瞻仰“唱歌的皇帝”。由于尼禄出现在剧场的身份是艺术家,而非皇帝,所以令大家失望的是,他没有以一袭紫衣、头戴黄金月桂冠的扮相出现在观众眼前,而是穿了比专业演员还要朴素的罗马短衣。虽然对这副打扮有些失望,但观众对站在舞台上卖力抚琴、吟唱自己诗作的尼禄皇帝,还是在仔细聆听演奏,掌声不断。这场首演的成功增加了尼禄的信心,很快他就敲定了下一场演出的地方为罗马城,在象征罗马精神的堡垒之地展示希腊文化之精髓。而尼禄的下一个目标更为宏大,即前往希腊文化的发祥地一展自己的风采。然而,尼禄首演不久后发生了一件大事,使得他不得不暂时放弃这美好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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