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哈卡,龚以羚明白了两件事。
一是并非所有的斗牛士都那么了不起,有很多斗牛士肉脚到连观众都替他感到丢脸,一场表演下来所得到的嘘声肯定会让他在三天之内耳朵里一直吹啸着呼呼冷风。
二是,迪卡斯说的没错,对那些下场必然成为人类食物的斗牛而言,不会害怕也没有痛苦的死去,他的做法确实慈悲多了。除非人类永远都不再杀生吃动物,否则能够让动物在最迅速、最少痛苦的情况下死去,这已经是最人道的做法了。
那天是个日阳半掩的晴天,迪卡斯的高超技巧与无畏的勇气依然令人惊叹不已,也因此,排在迪卡斯后面出场的斗牛士更显得怯懦无比。
一开始,那四位扎枪手先已引来不少嘘声,有的扎枪手在牛尚未近身之前便急急忙忙转身落跑,斗牛还停下来以奇怪的眼神看那家伙愈跑愈远──真是不够敬业,哪有人表演一半就退场的。
有的则是还没把短枪扎入牛身就慌慌张张撤退,管他嘘声满天飞,逃命要紧,充分流露出他们对死亡的惧意,已经顾不得身上是否会被贴上胆怯的标签,不清楚的还以为是小丑斗牛士出来串场搞笑。
“恐惧是天性,他们已经尽力了,观众一定得这样嘘吗?”龚以羚不以为然地喃喃嘀咕。
“对观众而言,这应该是一场专属于勇士的游戏,人与兽的搏斗,充满刺激与戏剧性的舞蹈,斗牛士不够勇敢,或者斗牛不够悍猛,他们都会给予即刻的评断,观众一向都是很严酷的。”里维拉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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