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将自己的羊角把自行车──由于没脚支架──往地上顺坡一撂,在路边捡起一个柴禾棍就去捅那脚蹬子空隙里的黑泥。等脚蹬子修好,我们再在路上讨论我们这次接车的期待和幻想,我们的前景和想象,我再提出各种问题让他回答,他不就兴致盎然和一通百通了吗?这个时候在世界上没有什么问题不可以讨论。当然我提出的问题也没有什么新问题,都是过去我们一群小流氓在自家场院上做接车游戏时遗留的种种疑问,现在要在一次真实的实践中得到检验和回答罢了。当然问着问着我就开始有了刘贺江聋舅舅的口吻,以区别过去我和那群小流氓在游戏时的状态──现在已经不是游戏了,现在已经远离村庄了,我可以脱离过去的我了。这时我倒突然怀念起村中的那群伙伴了,这个时候你们都在村中干些什么呢?──我在自行车上老道地问牛长顺表哥:
「这次煤他们还是在三矿拉吗?」
牛长顺想了想说:「可能还是在三矿。」
──问题是除了三矿他们还能到哪里拉呢?除了三矿牛长顺还能想出什么别的结果呢?
我:「过磅的还是矿上的老马吗?」
牛长顺:「可能还是那个老马!」
我:「他们去过磅的时候,老马会不会端着饭盒去吃饭了呢?」
牛长顺:「可能去吃饭了,但吃过饭肯定很快就回来了。」
我:「你说今年的碳是不是还和去年的差不多呢?恐怕块头也大不了哪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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