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好不容易团聚了,才两天,又争闹什么呀!”一直默坐在侧静静喝茶的天寿闷闷不乐地插了一句,倒使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天福天禄哥儿俩骤然住了口,只听天寿低声接着说道:“看看满茶楼,谁像咱们?”
其实,天福天禄争的是眼下天朝最大的大事:战,还是和。天福主战,堂堂大清,安能惧怕小小的英夷!天禄主和,英夷船坚炮利,七月里攻陷定海不费吹灰之力,大清官兵凡接仗者无不鸟兽散,明知打不过,干吗再派许多人去送死!
说起战祸起因,两人歧异更甚。
天福恨英夷狼心狗肺:先使鸦片流毒中华,赚取亿万白银,一旦被禁便兵刀相向,十足海盗行径!天禄却说前任钦差太孟浪,轻启边衅,致使战火四起,百姓遭灾,不怪朝廷将他革职。
听到这话,天福脸上不由得带了颜色,质问道:“叫你这么说,林大人禁烟也禁错了?”天禄也不再嬉皮笑脸,认真地回答:“禁烟自然不错,两年前琦侯爷在直隶总督任上,不到两个月就查禁烟土二十万两,朝野震动,大得万岁爷嘉奖;可要跟夷人讲禁烟,一味蛮干,岂不是大错?……”
哥儿俩越争声音越高情绪越激动,后来竟都站起身来指手画脚。天寿这么一截,两人如梦方醒,各自归位,略一打量四周,天福苦笑着摇摇头,天禄习惯地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
他们坐在广州城外一个码头边的茶楼上,七八成茶客,喝茶、吃点心、聊天、谈生意,堂倌满头大汗托着木盘来往穿梭,大声用粤语吆喝着“虾饺!糯米鸡!”卖唱女子和着咿哑的胡琴用尖尖的声音唱着小调,吃的喝的和人体的汗臭,说笑唱闹和杯盘桌凳脚步响,乱糟糟的气味和喧闹把天福天禄的争论全都淹没了,没有人注意他们。至于钦差大臣的变迁,千里之外被英夷攻占的定海,好像也跟这里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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