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闲聊录》与今日文学的一种路向
施战军
在这近十余年里,中国文学长大成人的影像相当清晰。遥想那个叛逆的"个人化"时期,那些标志性作家就像撒娇任性的青少年一样,唯我独尊又牢骚满腹,姿态、语式和装扮都在一个自以为本真的狭隘世界中奔闯招摇,但是在集体代言叙事仍旧强大的语境下,他们以个性表达逆反的热诚和创造的渴望,使我们不能不为之感到钦敬。在不断的摸索和调整中,写作的成长经验和转换能力越来越显得重要,它必将带来对自我的文学命义的质疑和蜕变。除此,对世界经典文学资源-----尤其是作家情怀与作品品质的关系-----的领悟,让我们看到这几年在充分"个我"之后,"他者"已经成为中国作家中的优异者所倾心关注的对象,经由阅历的成熟,他们意欲直面"我们"的人性生存状况,以呈现的方式给庞杂繁复的日常生活理出某种头绪,进而看清自身所处的时代裂变的真切性。于是,"一个人"和"他们"达成对话的心心交流的文学时代正在开启,一个有所承担、在充分包容中尊重、体恤甚至化入"他者"的文学路向即将豁然开朗。
在这种路向由影影绰绰至初现端倪再到拓宽延伸的过程中,可能再也找不出比林白更具代表性的作家了。1990年代初、中期,她的《一个人的战争》作为一种"女性主义"和"个人化写作"的范例被强调到了几近无以复加的极端地步,如今我们重读作品,却发现它的视阈远不像当时危言耸听的评论尤其是一些"女性文学"专家所讲的那样自闭,在今天,我们不妨把它看作对自闭的小世界的发难;上个世纪末,《玻璃虫》的问世,林白对"成长"的经验性想象达到了她前所未有的丰富程度,那是一种类似"成人仪式"般的纪念品,但"自我中心"、"个性至上"的倾向依然强悍,作家主体始终鲜明在场,必然会使作品成为"观念"或者"姿态"抑或"立场"的演绎和注解。这一两年,"它者"取向即将成为一种通识的时候,林白写出了备受关注的《万物花开》,在我看来,一方面这部作品的涉性成分过多,在一定程度上乡野的景观被缩略了,写作的惯性和超越性大概是平分秋色的;另一方面可以见到林白对庞杂繁茂的现实进行把握的巨大可能性,情怀已经打开,叙事世界大开大阖,过去那种表现主义气质的现代女性叙事的痕迹,随着情怀的廓大,已经被关注和写照"他者"的激情所覆盖。而且,《万物花开》的地面上,作家根本不可能恢复别人曾取巧获得的代言人角色,而一定是选择做一名呈现者,在这本书的后面附录部分,她似乎在告诉我们:呈现的极致就是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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