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钢琴青年半夜开车撞倒一个串串店下班女工,没死。想了想,取下一把三十多公分的刀连捅八刀,这个过程,女工一直央求别杀了,家里还有两岁半的儿子需要照顾......青年没听,颀长的手指激情弹奏。一会儿,女工果真死了。
大家知道,这个女工叫张妙。这个钢琴青年叫药家鑫。我把他简称——药。
案子大家已很清楚了,该怎么判决也清楚,不清楚的拿把刀在自己身上举例,便清楚。我之所以把这简称为药,是因为发生在长安的另一些事情。这天,长安的法庭格外开恩,允许四百名群众入场围观,后来我们才知道,这是为了方便整编制的长安乐府,也就是药的同学们接受调查问卷:药,到底该不该判死刑?此时民意前所未有的统一,药渣子药引子药罐子都答:该名同窗品学兼优、一贯温良,给他一个机会,给未来一片蓝天......场面感人,连天花板都为之动容。
这个围观的场景很可怕,比那晚上药连捅八刀还可怕。药只杀一人,这时却杀四百人。这样的教育公然训练对人性说假话,这样的围观让人瞬间就变成了狼。经此一战,孩子们陡然明白:只有下手坚决,才能前途远大。这时你就知道,药,为什么会在并无威胁的情况下用弹钢琴的手连捅八刀。
这就是药。中国的教育。一百年前围观做掉一条好汉命,表情被动而麻木,为了一个叫人血馒头的药。一百年后围观一个女工命,表情主动而邪恶,为了一个叫药的人血馒头。可见进步了,中国没有教育,只有药。中国没有老师,只有药剂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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