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泅洋在上班前交给苏丛一封大姐的来信。信揉得很皱。边边角角都有点
磨损。肯定又在他口袋里耽搁了好些日子。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苏丛早已跟各方
亲友告示,她有她的工作单位,通信地址。她不用别人代收信,但他们还是觉得寄
给泅洋转交,更放心。
“哦,还有件事,我差一点又给忘了。前天,姐夫打电话来说,你大姐要来探
亲。要你得空,给回个电话。”他匆匆忙忙换着胶鞋。索伯县城,一到春天,雨就
不少。
“知道了。”苏丛也忙着往手提包里装学生的作业本、教材、备课笔记。
“你不去回个电话?你大姐可能已经到木西沟独立团团部了。”他见她不像去
邮局挂长途,便又叮问。
“知道了。”苏丛憋了一肚子气。但她不愿吵架。她知道跟谁吵都没有用。既
定的,变也难。认识到这一点,几乎是这两年里自己最重大的收获。
“我已经替你向领导请了假。你今天不用去学校了。待一会儿,我问问小车班,
假如有去木西沟办事的便车,你上午就走吧……你大姐这一回恐怕不能像以前那样
待够一个月,好像有点啥事,要提前回五源。你别耽误了……”苏丛提着包,走出
门去时,泅洋又追上来补充。
苏丛憋不住了。
‘你请假?干吗要你替我请假?“
“昨天,正巧见到你们黄校长……”
“那你去木西沟好了。你索性包办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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