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已经立直身,隔河望着柳子言。望着依旧是长袍短褂背着褡裢的柳子言,他虽没了往昔的年轻,但英俊依然!女人张开了嘴,感觉到的一颗心跳到喉咙了,噎了噎却并没有吐出来.她注视柳子言听到苟百都娶了她的话后表情,果然笑容陡然硬在脸上,喑哑了似的长久地没有说话,脚下的松沙在陷落,水汪上来湿了鞋面裤管,人明明显显地矮下去了一截。“柳先生!”她叫了一声。但她的耳朵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柳子言也没听到.却怔怔地瞧她一眼,那是多么悲惨的一眼啊!
“娶了四姨太?”柳子言面对着苟百都,声音已变调了,“你是枪打了姚掌柜?!”
苟百都却说:“娶亲是吉利事,怎么能杀人呢,好女人就不兴咱,一吗?”
柳子言勾了头就走,却忍不住还看一下河这边的女人,踉跄而去.石头就无数次地将他绊倒,绊倒了爬起来还是走。
艳阳下女人身子摇晃着返回来,说:“走吧。”牵着苟百都的手上了马背。苟百都笑骂一句“呆先生”,一松缰绳,撮嘴吹着口哨.马噔噔地跑起碎步,伴响起风前的鸟叫,流水的鸣溅,再一揽胳膊重新要箍了女人的腰,女人突然锐声说:“我要柳先生!”
苟百都勒了马:“你要柳子言?”
女人反转了身来再说一句:“要柳子言!”更直直看着苟百都.随之噘了小嘴,将两道尖眉也翘挑了。粗悍的土匪在暂短的疑惑中为女人的变化无常的脾性开心了,这是真正成为自己老婆后的一种要强吧,在姚掌柜面前的那种四姨太式的泼劲重演,是女人终于从哭闹而转为顺悦的标志吧?苟百都喜欢女人像烈马般的暴躁而在降服过程中得到快愉,同时也喜欢在降服之看马时不时抖抖臀部,耸耸耳朵,或者毫无缘由地喷一个响鼻。“你要柳先生,看上他那小白脸吗?”他也来了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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