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赶到虹口日本陆军部监牢门口,等着倪则仁放出来,等着拍于堇救夫的悲喜剧照片。他们打听到的时间是十点半放人,结果空等,他们忍不住攀住进出的汽车车窗问。当然一问三不知,日本人态度很不耐烦,对记者失去“友邦亲善”的态度。记者们没办法,在冷飕飕的门口等着,不愿离开这耸动性新闻的源头。
隔了一会儿,里面一个小头目出来宣布:“半小时前,倪则仁已经释放。”记者们哗然。追问,“人在哪里?”他不回答,大钢门关上了,但最后给了一句话:“他太太接走的。”记者们马上明白了该到什么地方去追上断掉的线索,他们纷纷找车,蜂拥而去。
这些天全是如此,电话响了,莫之因接起来,没人说话。可能是什么女人爱上他了,或是什么女人被他冷落了。这房子虽谈不上寒伧,马马虎虎过得去,也算得上干净清爽。最近这几年,这房子的气泄了,墙上油漆剥脱,家俱长霉,看上去穷酸没落。女佣取了他给的当月工钱,正在给他烫衣服。说实话,他情愿在外面玩通宵,也不愿回来。从里屋走到外屋,他转了圈,这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
不管是谁打来,今天《狐步上海》首演,这就是比其他事还大的事。他得先告诉谭呐,让他有个准备。
“谭兄,进行得怎么样了?”可是电话那边,谭呐回答的语气相当平淡,“没有什么事。”“知道于堇的丈夫出狱的事吗?”他问谭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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