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朱利安就着手安排。行李可以很简单,但电筒、怀表、火柴、地图等必带的东西一件也不能少。他计划沿红军进军的路线追赶,但是没有找到红军之前,又不能声张。
为此,他的中文绝对不够,谁适合作他的向导,又是个伴?只有易,他班上的一个学生。课余与他有些攀谈。
朱利安心里有鬼,与学生保持距离,不太亲切,只有这个易例外。易英文不错,在学生运动中很活跃,能说能讲,知识面广,看上去不像是共产党地下党员,出头的往往不是。没有关系,到时候分手,战争中不需要太多语言。
他心里有了底,这时有人敲卧室的门。是仆人田鼠,说今天院长夫人来过,是贝尔教授请她来看他买的古画和瓷器。
“她什么时候来的?”
“大约上午八点多钟。”田鼠说,她让他转告,她来过。
朱利安心一动,好像被一个鱼钩拽了一下,突然刺痛。她还是在约定时间来找我,她还是我的!
但他镇定住自己,难道我的决心就如此脆弱,一个女人来看我一眼,就使我改变主意?
朱利安说知道了,会去回拜的。田鼠说一声晚安下楼去了。夜已很深,朱利安丝毫无睡意。这一整天他都不在家,干什么去了,也没课上。林是在那美妙的一个小时之间来的,就像他曾去她家找她,她不在。他们互相错过,本身就是决定程序的一部分,就是命运,他只有革命的一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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