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有记日记的习惯,记的都是我第二天就不肯再读的东西,在我看来记日记不过是懦弱者的习惯,孤独者的自慰,便把日记本抛开了。可是没过多久,又开始旧病重犯。
但是我在阁楼里,记昨天见生父,只有两行字:茶馆,馆子,电影院,枇杷山公园,缆车,过江,回六号院子,睡觉。
没有提一个人,记日记保密是无意中学会的,不是由于“文革”中许多人因为“反动”日记送了性命,而是我知道这种见面不能让家里人知道。父亲知道了,怎么想?姐姐哥哥们知道了,怎么想?母亲知道我对待生父的一些细节,怎么想?
避开总是对的,反正我也不想记住那些细节。
第二天,我见着父亲,什么也没表示,什么也没说,昨夜那股冲动早没了。睡眠真是个奇怪的过程,像一次死亡接着一次新生,过滤掉了痛苦,榨干这种那种的欲望和情感。我把蓝花布拿下楼交给母亲,母亲接过去后,我就做自己的事去了。家里哥哥姐姐都回来了,房里房外挤进挤出。院子里的邻居,似乎每家都来了亲戚,热热闹闹。母亲心神不安,好不容易瞅到一个只有我和她在屋子里的机会,她说:“那布,等一会儿,我带你去石桥广场,找裁缝给你做件新衣服。”
“那是他给你扯的。”
“不要骗妈了,我当然晓得。”
我不理母亲,专心剥大蒜皮。
Loading...
未加载完,尝试【刷新】or【退出阅读模式】or【关闭广告屏蔽】。
尝试更换【Firefox浏览器】or【Chrome谷歌浏览器】打开多多收藏!
移动流量偶尔打不开,可以切换电信、联通、Wifi。
收藏网址:www.ziyungong.cc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