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寒假结束前三周,梅纹终于能下床行走了。
她十分清瘦,眼睛周围是淡淡的黑晕,眼睛显得有点过大,并且亮得出奇。当她轻如薄纸走过一排排教室时,孩子们都挤到教室门口与窗口来,无声地望着她。
她呼吸着室外湿润的空气,感受着冬天的阳光,虽然觉得身体依然十分虚弱,但又分明觉得自己熬过来了,血液正在加快流淌,力量正在重新注入身体。她心里充满感激,感激稻香渡所有的人,感激生命的坚韧和对她的厚爱。望着那一双双朴实、单纯的眼睛,她的心酸溜溜的。她对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十分敏感与多情。在天空翱翔的鸽群,在雪地上奔跑的山羊,在草垛旁觅食的麻雀,在棉花田中一闪而过的野兔,无一不使她感动。
她对自己说:快点好起来,快点好起来。她想到了讲台,想到了细米的雕刻,想到了郁容晚的口琴声里所蕴含着的慰藉与脉脉温情,想到了那盘未跳完的格子……她正在从极度的悲伤、无底的绝望和让人木然的巨大空白中慢慢走出。
寒假前的一周,她走上了讲台。
开始放寒假了。
梅纹没有回苏州,她害怕看到苏州河,害怕看到那些经常与父亲母亲一起走过的深深小巷,更害怕回到那座曾经装满温馨而如今已人去楼空的青瓦小楼。她正在困难地走出悲伤,她已经没有勇气与力量重新跌落进悲伤的回忆。她不能离开稻香渡——只有稻香渡才能使她忘记悲伤,只有稻香渡才能使她解脱,也只有稻香渡才能使她快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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