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也没有人明确说学校不办了,但学校确实不上课了。
马水清的父亲生了病,他请假去了上海。
他―走,我对学校先少了许多依恋。不过,我还是天天在学校待着,常去教室看―看――想看见―个人。虽然我不可能与这个人说话,然而却总想能见到她,可又总也见不到她。教室里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也不知自己究竟应该做些什么。几个女生在讲台旁踢毽子,几个男生瞎胡闹。我便抱了―个瘪篮球,拉了刘汉林去求场赛篮球,每回都赛得汗淋淋的。
当卫生院院长的陶国志不让陶卉去学校了,“在家,帮你妈做衣服,别去学校瞎闹!”
陶卉的母亲会做缝纫机活。陶卉很早就能帮助母亲做针线活了。陶卉还会刺绣,我许多次看见她在课间绣花,很多女生围着看。她的手很白,左手捏成兰花指,―下―下地闪现在人眼里。
我曾装着回家,从她家门前经过,却没有勇气往她家屋里看,而是快速地走掉了。走过之后,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无趣。
整天无聊得很。
不久,我就找到了―个去处,并在一段日子里,像魂掉在那儿一样粘在了那里――小铜匠傅绍全家。
这原因很简单:他爱玩鸽子,我也爱玩鸽子,并且都玩得很投入。
认识傅绍全,是在我读小学六年级时。那时我玩鸽子已经很上瘾了。一天,我到油麻地镇上粮店买米,听见天空中有鸽哨声,仰脸一看,只见天空有一群鸽子在旋转。那群鸽子越旋越低,然后在镇西头落下了。我忘了买米,朝镇西头跑去。鸽子的叫声,把我引到了傅绍全家――铜匠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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