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来客是一个少年,身材和我相仿,穿一件暗青色布的薄棉袍子,左臂缠着一块黑布,脚上穿上一双黑纹皮的皮鞋,襟角上扣着一支镀金箍的墨水笔,模样儿像一个学生。他的年纪在二十二三,长方形的脸儿,皮色苍黑,一副白金边的眼镜,罩着一双小眼,近视的程度似已很深。从他的外表上看,很像是一个用功的学生,原没有什么可疑之点。但我仔细观察他的行动,却发现了几种不近情处。第一,他进门时太觉自莽。第二,他既受过教育,应有相当的礼貌。但他进门以后、那顶颜色不甚调匀——估量起来至少戴过两年以上——的棕色呢帽,还依旧套在头上,没有除下。第三,举动更觉奇特。他把目光在霍桑和我的脸上瞅了一瞅,忽而连连点着头。接着,就把那办公室的门用力推上,并且把门上的小铁闩闩住,仿佛防什么人追踪进来的样子。
这时理桑也像我一般默默地向他端详,并无表示。我从观察上所得的结果,料想这少年一定怀着什么严重的问题,因此影响了他的神经。等到他开口以后,我的料想果真得到的明证。
他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把背心贴在门上,似乎还防有人推进门来的样子。他的眼睛仍在我们两人的脸上瞟来瞟去。他的头依旧不住的点动,嘴里还在自言自语的咕哈着;“我认识你们……我认识你们!这位是没先生……这位是包先生!”他这种模样,在胆小些的人的眼中,也许要把他认做是刚从疯人院中逃出来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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