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春草喜欢大家重视她,说:“得病这么些年,我吃最普通的药。一来贵药我吃不起,省着钱好供闺女读大学。二来是我信不过那些好药。我家邻居有个孩子,医学院毕了业,当了几天大夫,就应聘成了医药代表,眼看着就发起来了。自己汽车洋房不说,连他姥姥手上都戴了四五个金镏子,个个像海螺那么大。这行当太人了。人家说这孩子卖的是治癌药,你还不和他拉呱拉呱。我没那个经济实力,人家就是药价打到一折,也吃不起啊。没等我把求人的话说出口,他姥姥就得了癌症。那么胖的一个老太太,没几天就抽成牛皮纸了,天?
吃外孙搞来的进口药,三个月都没熬到头,就听蛐蛐叫去了。小时候,老师常叫写理想,那时候的理想多美啊,什么科学家女拖拉机手什么的,听着光荣,也得个好分数。我现在的理想特具体,特简单,就是活过1000天。为了这个目标,我参加一切省钱或是不花钱的疗法,比如小组……“
应春草讲完了。很真挚,真挚是有杀伤力的,也许不完美,也许不正确,却自有刺入人心的尖利。
成慕梅躲不过去了,清清嗓子说:“有个女人,叫程姜氏,你们知道是谁吗?”
这一回,大家都不耐烦地说:“我们不知道程姜氏是谁,也没有兴趣知道她是谁。”
成慕梅有一个特点,就是我行我素,她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反感,还是按照自己的既定方针说下去。她说:“程姜氏是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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