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松旺堆开了一夜的车,把一车贱价买来又没有许可证的木头运出县境上的木材检查站,得了三千块钱。三千块钱都是千元一捆一捆的,装在腰里羊皮的鼓肚里,硬硬地顶着肚皮。
太阳升起时,他已把车开到快到交则的路上了,然后停下车睡觉。
立即就梦见了血,梦见自己掉了一颗牙齿。醒来,知道那不是个好梦,对着东方神山的方向把会念的几句消灾经念了三遍,这才上路。刚转过一个弯,就看见八十多岁的老太婆哈斯基趴在毛驴身上,长声吆吆地哭泣。洛松旺堆从没听见过八十多岁的人有这么稚嫩的嗓门。毛驴口吐白沫,四脚朝天,已经死了。
老哈斯基是死去的头人的遗孀。小哈斯基是旺堆的未婚妻。
小伙子摇摇老太婆的肩膀:“不要哭了,驴子已经死了。”
老太婆仰起脸,脸上却没有一颗泪水。为哭而哭着罢了。
她说:“你把它埋了,我不叫野狗来吃它。”
洛松旺堆把毛驴掀下公路,于是河里开出一朵硕大的漂亮水花。
回身时,老太婆已经爬上驾驶台,坐好了。
他问:“你不是不坐车的吗?阿婆。”
“它死了。”老太婆双唇严厉地闭着,目光仿佛可以把挡风玻璃击穿。
“谁?”
“先是头人,后是毛驴,我的伙伴,它死了。”
上年纪的人说出这种伤感的话,叫不懂得如何安慰人的洛松旺堆尴尬万分。好在她又说话了:“这下我不能去看孙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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