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周醒来时都会听到米尔班克让囚犯做工的钟声。我想象她们起身,把羊毛织袜和麻毛裙放在一边,端着餐刀和木盘站在囚室门口,捧着水杯取暖,再重拾织物,手渐渐变得冰凉。我想塞利娜应该已回到她们中间了,我感到笼罩着她囚室的黑暗消散了一些。但是我知道她还是很痛苦,我也没有去探望过她。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害怕、羞耻,不敢去见她。现在是母亲的关系。随着我身体的恢复,她又开始数落我。医生诊断后的第二天,她坐到我床边,看见瓦伊格斯又端了个盘子来,她摇着头说:“要是你结婚了,就不会像这样生病了。”昨天我洗澡时,她站在一旁监督,不让我换正装。她要求我必须穿睡衣,并且不能出房门。专为探监做的便于行走的套装自那次晚宴以后就忘在了柜子里,瓦伊格斯取出来,大概是打算拿去清洗。我看到沾在衣服上的石灰,布鲁尔小姐踉跄跌倒在墙角的画面浮现眼前。母亲扫了我一眼,向瓦伊格斯点点头,让她拿去洗,然后放到别的地方去。我让她等一等,说我还要穿这套衣服去米尔班克。母亲问,上次那事发生后,我不会还想去那里继续探访活动吧?
她压低音量,对瓦伊格斯说:“你把裙子拿走吧。”瓦伊格斯看了我一眼,走了。我听见她迅速下楼。
于是又是一场不愉快的争执。“你不可以再去探监了,”母亲说,“你看你自从去了那里,病得多重。”我说要是我坚持要去,她也无法阻拦。她说,“你应该清楚分寸,那里不可以再去了。你也应该尊重你母亲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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