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拽了一下,把新买的墨绿色丝织鸡尾裙弄直,现在,一边拉上脊背上的拉链,摸索着挂钩,一边向窗子走去。从她的房子所在山上的高度,她看得出大雾伸出灰色的爪子,在黑色的夜和黄色的灯光下翻动,爬过脚下的城廓。不一会儿,整个旧金山就会被吞噬,只剩下金门桥的骨架像远在天边的黑线,依稀可见。
她知道沃尔特讨厌雾天,尽管他曾提到过要放荡一宵,她还是怀疑他们会到比渔夫码头边的饭店更远的地方。吃喝完了,如果按老套子,他们就会径直回到这间房子和这个宽床的舒适温馨之中,沃尔特总是帮她铺床,她不在乎,见到他令她高兴——连同他在外界的声誉、钱财、关系、权力(和现在的高职务)——她的躯体,一种并不复杂但给人以美感的生物体,能将他降低到同她完全平等的地位。这种解除他那世俗傲慢,使之退缩到毫无乔饰、原本的自我(她认为这是他最好的部分)的天才,是她的秘密法宝,也是她的最大意愿。
离开窗子,她走到梳妆台跟前,想在廉价的磨旧了的首饰盒里找出某件可能装饰自己的东西。她试图将几副耳环和几条项链搭配出一套合适的。令人不解的是,她的男友们总是给她大部头的艺术书,或是小酒杯(她确实有一个相信它存在但又不想接受的理论:她的未婚夫们都感到珠宝对她来说是一种浪费)——最后,确定戴那套最平淡的珍珠耳环和项链,因为这最不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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