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个穷国王,但他德行高尚,骑手们有节奏地齐声喊着,又经过了三四家门前,我们还是跟着他们,随在披着蓝色、粉红色、绿色、淡紫色彩带的马屁股后面,正在这时泽马内克突然用手指着马儿前进的方向对我说:“嗨,埃莱娜在那儿。”我顺着他指点的方向看去,可是我还是只看到花花绿绿的马身。泽马内克又指了一下:“在那儿!”果然我这下子看见她,被一匹马挡着一半,我立刻觉得自己的脸发红了:因为泽马内克把她指给我看的那个方式(他没有说“我的妻子”,而是“埃莱娜”)表明他知道我认识她。
埃莱娜站在人行道旁举着一个话筒,话筒上有一根电线连着录音机,这机子由一个穿着皮革上衣和牛仔裤的小伙子背在肩上,小伙子耳朵上套着耳机。我们在离他们不远处站住。泽马内克说(很突然,却又显得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埃莱娜是个值得佩服的女人,她不单风韵依然,而且极其能干,所以他一点也不奇怪我会跟她合得来。
我脸上火辣辣的:因为这番话里一点也没有什么攻击的意味,相反泽马内克是以十分客气的口气说出来的,而波洛佐娃小姐则面带微笑望着我,像是要让我明白她也是知情人,而且对我有好感,更进一步,还有促成之意。
泽马内克继续以轻松的语气谈他的妻子,竭力向我表示(用旁敲侧击和暗示的方式)他什么都知道了,但并没有什么意见,因为他对埃莱娜的个人生活完全抱任其自然的态度。为了让自己的表白显得轻松自如,他指着背录音机的年轻人告诉我说,这小伙子(他说小伙子戴上耳机活像一条大虫子)两年来热恋埃莱娜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让我对他多加小心。波洛佐娃小姐笑起来,问两年以前他有多大。十七岁,泽马内克说出具体数字,够坠入情网的年龄了。接着他以玩笑的口吻说埃莱娜对娃娃不感兴趣,她是个正派女人,但是这个小家伙竟越是不能成功就越着魔,肯定很容易跟人干起来。波洛佐娃小姐(始终以为只是在闲聊)也凑上来说,我大概还可以和那孩子对一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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