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放在他们两人脑袋之间的收音机里传出贝尔纳熟悉的声音,他正在采访一位即将上演的一部电影的演员。这位演员居高临下的声音把他们从朦胧中唤醒了:
“我是来和您谈我的电影的,不是来谈我儿子的。”
“请别怕,会谈到您的电影的,”贝尔纳的声音说,“可是时事新闻有它自身的要求。传说您在您儿子的丑闻中扮演了某种角色。”
“在请我参加您的节目时,您曾经向我保证只谈电影,所以我们就来谈谈电影;我不谈我的私生活。”
“您是一位众所周知的名人,我向您提一些听众感兴趣的问题;我只是在干我的工作。”
“我将回答任何和电影有关的问题。”
“随您的便;可是如果您拒绝回答,我们的听众将感到很吃惊。”
阿涅丝起床了。一刻钟以后她去上班,这时候保罗也起身,穿衣服,下楼到门房间去取信件。其中有一封具名“大褐熊”的信,用苦涩的带有歉意的诙谐语气,拐弯抹角地告诉他我们已经知道的事情:电台将不再请保罗效劳了。
他把这封信又看了四遍。随后做了一个满不在乎的手势,出发去事务所。可是他心里很不好受,思想不能集中,总是想着这封信。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就如此严重吗?从实际上看,根本不是。可是他受到了伤害。他整整一生都在设法避开法学界:他很高兴能主持大学的专题研究,也很高兴能在电台上讲话。并不是他不喜欢律师这个职业,相反他很喜欢那些被告:他想了解他们的罪行,为他们找出一个犯罪的原因;“我不是一个律师,而是一个辩护诗人!”他开玩笑似地说,他故意要让自己完全站在违法分子的一边,把自己看作是(不能说没有某种虚荣心)一个叛徒,一个第五纵队,一个(被不合人情的法律所统治的世界上的)心地善良的游击战士;这些不合人情的法律在他总是以一个醒悟了的知情人的神态,稍许有点厌恶地捧在手里的厚厚的书中,都有详尽的注释:所以他希望在巴黎法院的墙外维持人际关系,和大学生、作家以及新闻记者联系,为了保持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的信心(不仅仅是幻想)。他跟他们难舍难分,因此很难忍受大褐熊那封把他打发回事务所和法院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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