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劝贝蒂娜(在一封没有注明日期的信里)“跳出自我”。今天我们会说,他是指责她的自我中心。但是他有这个权利吗?是谁曾经为提洛尔的那些爱国者辩护?是谁保护了裴多菲死后的名声,和死刑犯梅洛斯拉夫斯基的生命?是她还是他?是谁总是想着别人?两人中的哪一个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贝蒂娜。没有丝毫怀疑。但是歌德的话并不因此就无效。因为贝蒂娜从来没有跳出她那个“我”。不论她到什么地方,她那个“我”总是像面旗帜似的在她身后飘扬。促使她为提洛尔的山民辩护的,并不是山民,而是对提洛尔山民的斗争热烈支持的贝蒂娜的“具有吸引力的形象”。促使她爱歌德的,不是歌德,而是爱上年老诗人的孩子气的贝蒂娜的“迷人形象”。
让我回忆一下她的手势,我把它叫做希望不朽的手势:她首先把手指放在位于两只乳房中间的一点上,好像在指出被命名为“我”的那个中心,接着她把双手投向前,好像在把这个我投得很远很远,越过了地平线,投向无限。希望不朽的手势只有两个方位标:一个是我,在这儿,另一个是地平线,在那儿,在远处。这个手势也仅仅有两个概念:我的绝对和世界的绝对。这个手势因此和爱情没有什么共同之处,因为另外的人,他人,处在这两极(世界和我)之间的任何人,事先已经排除在局外,被忘却,没有被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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