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嘘音浓重的声音,在夏尔·罗塞特旁边说起来,就见副领事手里端着一杯香槟,从酒台那一边走过来。
“你好像在全神贯注。”
有人在说:
“那个副领事,他还待在这儿,你看,他多么能熬时间啊。”
有人在想:“他必须去亲眼看一看,才能对拉合尔有所把握吗?啊,在这个城市里,听他说话,简直是痛苦,是受罪。”
跟他什么话也别说,夏尔·罗塞特想,对他要时刻提防着。他大概还没有看见米歇尔·理查逊,当然,这又有什么重要的?他能看见什么?看见她,好像他只能看见她。
“我要香槟,”夏尔·罗塞特说,“今晚到现在,我喝了很不少了…·”
人家用一种审讯人的腔调在想他:“那辆女式自行车,斯特雷泰尔夫人的自行车,你看,停靠在那里,是怎么回事?”
人家听到这样的回答:
“关于那些原因,我无可奉告。…”
有人在想:“其实,在他看见拉合尔之前,拉合尔是个什么样的城市,他早已有了一个想象,当他坚信自己的想象后,他便给拉合尔招去了死亡。”
这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神甫这么说:如果你祈求上帝,上帝会提供解释。”
有人发出讥笑。
“你会看到的,”副领事对夏尔·罗塞特说,“在这里,醉酒都一样。”
他俩在喝。安娜-玛丽·斯特雷泰尔在旁边一个厅里面。她和乔治·克莱恩、米歇尔·理查逊及另一个英国小伙子在一起,那个小伙子是随米歇尔·理查逊一道进来的。夏尔·罗塞特将会知道,直到夜晚的结束,她都待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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