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除了雪花落到树上的轻微摩擦声音以外,没有一点旁的响动。雪从中午就开始落下:是一阵片儿不大的小雪,在树枝上集成一层苔藓样的冰,在落叶上铺出一层银样的薄衣,在道路上撒成一幅又白又软而又广阔无边的地毯,并且加重了这树海里的没有界限的沉寂气象。
在那看守森林的警察住的房子门外,一个露出胳膊的年轻妇人正用斧头在一块石头上面劈柴。她是瘦长的和健壮的,一个道地的在森林里面长大的妇人,她的父亲和丈夫都是森林警察。
房子里有一个人喊着:
“今天晚上我们只有两个人,贝尔丁、你应当进来,看着快要天黑了,很可能有些普鲁士人和一些狼在附近一带打主意。”
那个劈柴的妇人正很使劲地劈着一段树根,每逢劈过一下,就挺起胸膛,举起双手再劈,这时候她一面劈柴一面答话:
“我已经完了,妈。我就来了,我就来了,你不用害怕,天还没有黑。”
随后她搬了那些大大小小的柴块儿进来,沿着壁炉堆好;再跑到外面去关板窗,去关那些用榆木心子做成的厚实阔大的板窗,末了,才进来扣好门上的那些结实的门闩。
她母亲,一个皱纹满面因为年老而胆小怕事的老妇人,这时候连忙走到了火炉边说:
“我真不愿意你爹到外面去。两个女人,顶什么用?”
年轻女人回答:
“不见得!,我一样可以打得死一只狼或者一个普鲁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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