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拉出现了,脸色苍白,筋疲力尽,悲悲切切的样子。身上的衣裙又脏又皱,衣领也被撕破了。这是一件难以相信的事。她还活着,是的,而且还她自由了。不过,这绝对不可能!巴黎警察局不可能没有理由地释放一个被当场抓住的罪犯,而且,另一方面,一个女人能从巴黎警察局越狱逃跑是没有先例的,特别是一个像她这样的、被戈尔热雷仔细看管的女人。
他们两人互相对视着一言不发。他局促不安,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是难以接受的现实。而她,可怜兮兮,满脸羞愧,很谦卑,好像在说:“你要我吗?你身边能接受一个杀过人的女人吗?我应该投入你的怀抱吗?或者我应该逃走?”
最后,她由于苦恼而全身颤抖,低声说道:“我没有去死的勇气,我想死,有好几次我俯身在水面上,我没有勇气——”
他看着她,头脑混乱,几乎没听见她说话,而是在寻找——寻找一个新的想法。显然,问题严峻地提出来了:克拉拉在他的面前,克拉拉又在巴黎警察局的单人牢房里。这是两个绝对矛盾的事实。
如何对待这种荒诞的事实?
一个像亚森·罗平这样的男人,面对出现的这个现实,不可能不突破原先的思路来考虑问题。如果说他原先没有抓住事物的本质,是因为事情本身太简单了。现在,他发现了新大陆。
晨曦照亮了树梢上的天空,也与室内的灯光混杂在一起。克拉拉的脸被照亮了。她又说道:“我没有勇气去死——我应该去死的,是吗?这样你就会原谅我——我没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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