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他的声音就够我受的:这傲慢的、装腔作势的带鼻音的调门。再则,他是躺在苹果树的树杈上说:“您有一条能干的狗,先生!”
我有点不知所措地说:“您在苹果树上干吗?”他在树杈上忸怩作态,欠了欠他的长长的上半身。“这只不过是些酸苹果,您不必害怕。”
我不得不让他放规矩点:“您的酸苹果同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可害怕的?”
“好吧,”他吐出舌头又缩进去。“您可以把我当成乐园里的蛇,因为那时候也已经有酸苹果了。”
我发火了:“比方得不三不四!”
他狡猾透顶:“您或许以为,只有宴席上的水果才值得犯下罪孽去吃吧?”
我已经要离开了。在那种时刻,再没有别的能比讨论乐园里的果实究竟是何品种更使我无法忍受的了。这时,他却要同我面对面了。他敏捷地从树杈上一跃而下,站在篱笆旁,高个儿,轻浮样:“您的狗从黑麦田里叼来的是什么?”
我只回答说:“它叼来一块石头。”
这就酿成一场讯问了:“您就把石头塞进口袋去了?”
“我愿意把石头放在口袋里。”
“我觉得,狗给您叼来的东西更像是一根小棍儿。”
“我坚持说它是石头,即使它确实是或者可能是一根小棍儿。”
“这么说,就是一根小棍儿了?”
“依我看,小棍儿和石头,酸苹果和宴席水果……”
“是一根能动的小棍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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