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砰砰地敲门。
帕米拉急忙奔出去开门,一边摸索着把一件长睡衣披在身上。古老的拉福尔斯旅馆的寝室地板震得直摇动。
“是谁?”
“菲尔。鲁尔。”
她打开房门,吓了一大跳。
她上次看到他是在日本发动进攻之后的第二天早晨,当时他穿着一身丛林战的军装,慷慨激昂地正要驾着一架租来的私人飞机到前线去。鲁尔是一个飞行运动员,为了搜求战场上的事迹,他肯豁出去蛮干。在当初西班牙内战期间,他那些凭一股疯劲儿、驾着飞机去和敌机搏斗的故事,叫她听得入了迷。他那些富于浪漫气息的奇谈,添上马克思主义的词藻,使她想起马尔罗。这会儿他却浑身湿透,头发一绺绺挂下来,没有刮过的脸十分憔悴,两眼陷了下去,一只包扎绷带的手红肿得可怕。他身边还有一个人,只见他个子矮小,相貌严厉,铁灰的头发,也是浑身透湿。他是个陆军军官,手里拿着一根湿淋淋的轻便手杖,在拍打着自己的掌心。
“我的天哪,菲尔!进来吧。”
“这位是丹顿。谢普少校。”
塔茨伯利穿着一套松垂的黄色绸睡衣,从他卧室里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老天,菲利普,你掉进河里啦,”他打哈欠道。
“外面在下大暴雨。能给我们一些白兰地吗?摈榔屿已经失陷了。我们刚从那里来。”
“我的好上帝,摈榔屿?没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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