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下楼梯,从上面看到我父亲时,有个小男生正在展窗前看布告,埃德加说。有什么可看的,我说,父亲给了我一袋家里新摘的核桃。他从衣服暗袋里抽出我母亲的信说:公园乱糟糟的,没人爱走。埃德加点了点头,只见信里写着:胆疼得难以忍受。
埃德加和他父亲穿过公园来到车站后面的一家酒馆。
三个男人是坐着小汽车来的,父亲说。一个留在外面街上。在水沟桥上坐下来等着,他只是个司机。两个来到家中。年轻的是个光头,年纪大的已经有了白头发。埃德加的母亲想把房里的百叶窗拉起来,光头说:别拉,开灯。老头掀开床,把枕头、被子、床垫查了个遍。他要了一把螺丝刀。光头将床架拆开了。
埃德加走得很慢,身旁的父亲像踩高跷似的走在公园的路上。他边说边朝灌木丛中瞧,好像非得数那些叶子不可。埃德加问:你找什么。父亲说:他们拉掉了地毯,清空了橱柜,我不找什么,我又没丢东西。
埃德加指着父亲的夹克。刚才父亲从暗袋里掏信时,夹克上就缺一个纽扣。埃德加笑道:你在找你那扣子吧。父亲说:它肯定落在火车上了。
他们看不懂埃德加的两个舅舅从奥地利和巴西写来的信,父亲说,因为是用德语写的。他们把信带走了。还有信里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舅舅的房子、舅舅的亲属以及亲属的房子。房子造得都一样。他们在奥地利住几间房子,老头问道。光头问:这是什么树。他指着从巴西寄过来的照片。埃德加的父亲耸了耸肩。写给你儿子的信呢,老头问,就是他表妹写来的。她从来没有写过,埃德加的母亲说。他问:你确定吗。埃德加的母亲说:不确定,也许她写,可他没有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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