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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麦穗,一道阳光 文/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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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蓝莓派的诺拉·琼斯在电影里见缝插针地写明信片,因为“有些话写下来才更好。”爱上赫拉巴尔的我在书里孜孜不倦地领受孤独者的精神爆裂,他说:“虽然我从来并不孤独,我只是独自一人而已,独自生活在稠密的思想之中,因为我有点儿狂妄,是无限和永恒中的狂妄分子,而无限和永恒也许就是喜欢我这样的人。”

因而,无论是明信片写作,还是著作写作,文字和思想的关系始终比较亲密。而偏偏写作又让人显得孤独——在过去,她或他只能手执鹅毛笔或毛笔,在羊皮纸或宣纸上,拒绝闲聊,拒绝远眺,将眼光投向自身,并将自言自语记录下来。在今天,你或我面对电脑上空白的WORD文档,或许允许MSN在一旁闪现,却依然只是在逐渐狂妄的敲打中自以为被永恒和无限接纳。

写作者,因而该确定是孤独的。但这孤独从来只是伪装的表面。譬如我很爱的那个捷克老头儿,赫拉巴尔,写下自己在废品站用梵高的向日葵复制品打包废品的故事,让我因心碎而心醉。孤独地在废纸、刀片、苍蝇和臭气中神思浩渺,如同所有孤独者在世间的浓缩意象。又譬如麦卡勒斯,她只写孤独的人生,苦苦相爱的哑巴,和驼背人相爱的艾米利亚小姐,让最炽烈的爱浓缩在形只影单的宿命里。就这样,不知不觉间,我们身为读者便忘了写作者在虚构时进入了怎样无边无际的世界,却轻信了笔下孤独的终极。事实上,被写作的孤独,永远是狡黠而富足的激情洋溢。等我们从阅读的快感(屈服和盲从)中清醒过来,才明白何谓写作者的演技,孤独伏案的内核只能是磅礴的想象力、以及对世界犀利乃至凶狠的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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