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见哼了一声,便回到高里奥屋里。他似乎睡熟了;两个情人定近去,听见他说了声:
“她们在受罪啊!”
不管他是睡着还是醒着,说那句话的口气大大的感动了女儿,她走到破床前面亲了亲他的额角。他睁开眼来说:
“哦!是但斐纳!”
“暖,你觉得怎么样?”她问。
“还好,你别扭心,我就要上街的。得啦,得啦,孩子们,你们尽管去快活吧。”
欧也纳送但斐纳回家,因为不放心高里奥,不肯陷她吃饭。他回到伏盖公寓,看见高老头起来了,正预备吃饭。皮安训挑了个好仔细打量面条商的座位,看他嗅着面包辨别面粉的模样,发觉他的行动已经身不由主,便做了个凄惨的姿势。
“坐到我这边来,实习医师,”欧也纳招呼他。
皮安训很乐意搬个位置,可以和老头儿离得更近。
“他什么病呀?”欧也纳问。
“除非我看错,他完啦!他身上有些出奇的变化,恐怕马上要脑溢血了。下半个股还好,上半部的线条统统望脑门那边吊上去了。那古怪的眼神也显得血浆已经进了脑子。你瞧他眼睛不是象布满无数的微尘吗?明儿我可以看得更清楚些。”
“还有救吗?”
“没有救了。也许可以拖几天,倘使能把反应限制在身体的末梢,譬如说,限制在大腿部分。明天晚上要是病象不停止,可怜虫就完啦。他怎么发病的,你知道没有?一定精神上受了剧烈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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