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之间,我想到了远房亲戚苏雷亚舅舅和他那个我总是记不住名字的儿子。我和芙颂在很久以前的一个宰牲节里曾经一起坐车出去玩了一趟,那天苏雷亚舅舅也在我们家。一些关于那个寒冷、阴沉的宰牲节上午的画面,就像我不时看见的某些梦境一般闪现在了我的眼前,既非常熟悉又仿佛是一个奇怪的记忆。我想起了三轮自行车,我和芙颂一起上街,我们无声地看一只正在被宰杀的绵羊,然后坐车出去游玩。第二天,当我们在迈哈迈特公寓楼里见面时我问了她这些事情。
“自行车是我和妈妈从家里带来还给你们的。”所有的事芙颂都记得比我清楚。“你哥和你用完后,你母亲在很多年前把自行车送给了我。但我也没法骑了,因为我长大了。所以我妈妈在过节那天把车带来了。”
我说:“然后一定是我母亲又把自行车拿到这里来了。现在我也想起来了,那天苏雷亚舅舅也在……”
芙颂说:“因为是他要利口酒的。”
那次出人意料的乘车游玩,芙颂也比我记得更清楚。我想在这里叙述一下经她讲述后我想起的那次出游。那年,芙颂十二岁,我二十四岁。1969年2月27日,宰牲节的第一天。就像在每个节日的上午那样,我们都会在尼相塔什的家里请那些穿西装系领带、衣着讲究的亲戚们吃午饭。房门不时被敲响,新的客人,比如说我的小阿姨和秃头的姨父,还有他们好奇的孩子们来了,所有人都站起来和新来的客人一一握手、亲吻。正当我和法特玛女士拿糖招待客人时,父亲过来把我和哥哥叫到一边说:“孩子们,苏雷亚舅舅又在说‘为什么没有利口酒?’,你们谁去阿拉丁的店里买一瓶薄荷、一瓶草莓利口酒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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