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到来。我还是疼痛难忍。我一动也不想动。我胸脯和两腿上的皮肤在发紧和刺痒,这只能使我更难受。连血液都在渴望,它在愤怒地狂奔,可是房子里仆人们的血味都不能使我动心。我知道大卫就在这里,可我没有找他说话。我想,假如我试着同他讲话,那我非痛苦得哭起来不可。我睡着,并清楚我做了梦,可等我一睁开眼睛就把做的梦全忘记。我会在梦里又见到那盏油灯,光线仍使我感到恐惧。她的声音也是如此。
有一次,我在醒来时正同她在黑暗中聊天。“为什么不是别人而偏偏是你?为什么是你出现在我的梦中?你那鲜血淋淋的刀在哪儿-”
我感谢拂晓的到来。有时候我故意紧闭嘴唇,以免疼得大叫起来。等我第二天半夜醒来时,疼痛已不是那么剧烈了。我周身难受,也许就是凡人所说的刺痛。不过剧痛显然已经消失了。我直挺挺地躺在虎皮上,屋子冷得有点不舒服。石头壁炉里堆满劈柴,在破旧的拱顶下面堆放在靠后的地方,靠着熏黑的砖墙。火引子就摆在那儿,旁边还有点揉绉的报纸。一切都是现成的。看来有人在我睡觉时来过,并走到距离我很近的地方。但愿我没有伸胳膊伸腿(有时我们在昏睡中会这样),省得把这可怜的家伙挽住,吓死他。
我合上双眼倾听动静。大雪落在屋顶上,雪片打着滚掉进烟囱,我又睁开眼睛,看见柴堆上留下点点晶莹的雪花。接着我集中意念,感到能量像条又大又红的舌头从体内并发出来,并触动火引子,使之马上"砰"地一声燃成朵朵跳动的火苗。柴堆那结着厚痂的表面开始变热随即起泡,火燃起来了。随着炉火越烧越旺,我突然感到脸上和额头上生出一阵剧痛。真有意思。我先爬起来跪着,然后站起来。屋里只有我一个。我盯着摆在大卫椅子旁边的那盏黄铜柏灯,我用一点无声的意念驱动它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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