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像是在做梦,而且越来越像是在做梦。希拉里觉得,仿佛已经跟这五个离奇地拼凑在一起的旅伴走了一辈子的路。他们离开铺得好好的大路而走进虚无飘渺的太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这一旅程不能称为飞行。她设想,他们大家都是自由自在的人,也就是说,他们自由自在地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就她所知,他们没犯过罪,警察不找他们的事。可是,现在却花了很大的力量隐蔽他们的足迹。有时,她简直莫明其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因为他们并不是什么逃犯,仿佛他们正在把自己变成其他别的什么人。
就她的情况而言,的确就是这么回事。离开英国时的希拉里·克雷文,现已变成了奥利夫·贝特顿。可能她那种奇异的不真实感就与这件事有关。每天,那些顺口溜似的政治口号,她也能越来越不费力地脱口而出了。她感到自己变得热诚而且认真了,她认为自己是受了旅伴们的影响。
她知道她自己现在有点怕他们。她以前从未跟有天才的人在一起特别亲近过。现在天才就在眼前,而天才有某种超乎寻常的东西,使得一般人的思想和感情受到极大的压力。这五个人各不相同,但每人都有那种奇怪的火一般的热心,还有那种给人造成可怕印象的事业心。她不明白,或许那是智慧的素质,或许,勿宁是世界观的素质。不过,她认为,他们之中的每一个都是热情的理想主义者。对巴伦博士说来,生命就是渴望再一次进实验室,用不完的金钱和物资供他做实验工作。工作是为了什么呢?她怀疑他曾经向自己提出过这个问题。他有一次曾跟她谈起他可以放出一种毁灭一个广阔的大陆的能力,而这种破坏力可以装在一个小小的瓶子里。她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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