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库布找到他的朋友,当时,他刚从联合诊所回到了自己的诊室。他为他昨天晚上精彩的打击乐表演向他祝贺,并为音乐会之后自己没能等着他而道歉。
“这让我挺生气的,”大夫说。“这可是你在这里度过的最后一天,鬼才知道晚上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我们有那么多问题要讨论呢。而最糟糕的是,你肯定跟那个瘦骨嶙峋的小姑娘混在一起。我可要说了,感激是一种邪恶的感情。”
“什么感激?我应该感激她什么?”
“你给我写信说过,他的父亲为你做了很多事。”
这一天,斯克雷塔大夫没有门诊,妇科检查台在房间尽头空着。两位朋友很舒坦地面对面坐在扶手椅中。
“哦,不,”雅库布说。“我只是想让你关心她一下,我对你说我欠她父亲一笔感情债,这样在我看来更简单一些。但在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现在,既然我要跟一切告别,我就对你实说了吧。我的被捕入狱,是她的父亲批准的。是她的父亲把我打发去见死神。六个月之后,他自己站到绞刑台上,而我呢,我则幸运地走出监牢。”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混蛋的女儿。”大夫说。
雅库布说:“他曾认为我是一个革命的敌人。所有人都这样向他反复说,他自己就相信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他是你的朋友呢?”
“我们曾经是朋友。问题只是,对他来说,赞成批准我入狱更为重要一些。从这一点显示出,他把理想摆得高于友谊。当他指责我为革命的叛徒时,他恰恰觉得,他为了某种高尚的事业,牺牲自己的个人利益,他把这件事当作他一生中的一次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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