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在黑暗里躺在床上,像是比方才还冷,仿佛施里夫刚关掉的惟一的那只电灯泡还真有点儿可怜巴巴、微弱的热度似的,如今那铁硬、不可穿透的黑暗,已与松弛下来、穿了件薄睡衣准备入睡的肉体上所盖的铁硬、冰一般的被毯浑成一体。接着黑暗像是有了呼吸,在流回来;而施里夫打开的那扇窗子,在外面雪花那非人间的微光的映衬下,也变得清晰可见了,此时,在黑暗的重压下,血液涌动,流动,变得越来越温暖了。“密西西比大学,”施里夫的声音在昆丁右面的黑暗里响起。“巴耶德把四十英里的路走得都不显长了(是四十英里,对不对?);从那骄傲、自命不凡、一学期鹦鹉学舌的蛮荒里走出来。”
“是的,”昆丁说。“他们是学校创办后第十届毕业班的学生。”
“我还没听说过在密西西比有十个学生是同时一块儿进学校的呢,”施里夫说。昆丁没有回答。他躺在那里看着窗户的那个四方形,感到血液在他周身血管里、他的胳膊和腿脚里涌动。此刻,虽然他暖和过来了而且方才他坐在冰冷的房间里也仅仅是轻微、持续地颤抖,可是此刻他却开始全身抽动,很剧烈,控制不住,到后来他都能听到床晃动的声音了,连施里夫都觉出来了,他用胳膊肘撑起自己(从声音里听得出来)看着昆丁,虽然昆丁自己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头。他甚至觉得挺舒服的,躺在那里以平静的好奇心等待着下一次没有预兆的强烈抽动的到来。“耶稣啊,你真有那么冷吗?”施里夫说。“你要我把两件大衣都盖在你身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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