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秦娥是两天后,才在医院醒过来的。
醒过来以前,她感觉是一直在做着一个噩梦,让人用铁链子拴着手脚,拉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她猛然想起,就是那次演出塌台,死了几个孩子后,做那场噩梦的地方。
依然还是牛头、马面把她拉着。
牛头说:“都弄来治过一回了,毛病还改不了。”
她问咋了。
“咋了,你还问咋了?我说你们人间哪,真是没治了。自己蠢,还说人家驴蠢。蠢驴。自己好吹大话,还赖我们牛界吹了什么牛×。看看你们都把自己吹成啥样子了。就那么好出名,还给自己弄个‘秦腔皇后’什么的。皇后了还不算,前边还要加个‘金’字儿。咋不叫个‘镭皇后’‘浓缩铀皇后’呢?据说那玩意儿更贵更稀罕。不就是唱个戏么,是想出名想疯了。”牛头说。
“不是我弄的。”忆秦娥辩解道。
“不是你弄的,那是谁弄的?”
牛头还没说完,马面就插进嘴来:“你们那一套真叫绝。明明是自己在搞阴谋诡计,还赖人家猫,叫什么猫腻。明明是自己合伙干坏事,却赖人家狼和狈,说什么狼狈为奸。明明是自己目光短浅,偏说人家耗子鼠目寸光。尤其是对狗更不公平,骂你们那些龌龊的同类,都赖是狗日的东西。你看看你们啥时主动承担过,哪怕是一丁点属于自己的责任?”
忆秦娥看牛头、马面说话唠叨,还粗俗不堪,就没再搭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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