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鼠疫的囚犯们整个礼拜都在竭尽全力进行搏斗。看得出来,他们当中有些人,比如朗贝尔,竟想象自己是在以自由人的身份行动,以为他们还有选择的余地。然而,事实上——此刻可以说出来了——在八月中旬,瘟疫已经覆盖了一切。这一来,再也不存在个人的命运了,只有鼠疫这个集体的经历和休戚与共的感情。其中最强烈的是离情和放逐感,以及这些感情所包含的恐惧和愤慨。这说明为什么笔者认为,在这酷热和疫病的高峰期,最好能以概括的方式举一反三地把幸存同胞的过火行为,把埋葬死者的情况以及情侣们生离死别的痛苦描写一番。
正是在那一年的盛夏,疫城刮起了大风,而且一连刮了好几天。阿赫兰的居民最怕这种风,因为它一刮起来就长驱直入,横扫城市所在地的高原,而且气势汹汹地钻进大街小巷。连续几个月滴雨未下,与清凉无缘的城市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土,大风一吹,灰土便像鳞片一般剥落下来。于是,热风掀起灰尘和纸片的滚滚浪潮,拍打着日益稀少的散步的人。只见他们在马路上加快脚步,往前弯着腰,用手帕或用手捂着嘴巴。过去每到晚上,人们都喜欢聚在一起,因为害怕每个日子都可能是末日,便尽量把日子拖长;现在街上遇到的却是小群小群急着回家或进咖啡馆的人。因此,几天以来,在比平时提前降临的暮色里,大街上冷冷清清,只有风在不停地呜咽。从波涛汹涌的永远看不见的大海,升起一股海藻和盐的气味。于是,这个冷僻的、被尘土染得灰白的城市,这个浸透了海洋味而又狂风怒号的城市像一个不幸的孤岛,发出痛苦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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