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卷所收散文写于1935年和1936年(当时我二十二岁),一年后在阿尔及利亚出版,印数很少。这个版本早就绝迹,而我一直不同意重印《反与正》。
我执意如此并无神秘的原因。我对这些文章中的思想一点儿也没有抛弃之意,但总觉得它们的形式笨拙。我身不由己地对艺术怀有一些成见(下文另行说明),因而长期妨碍我考虑再版这些文章。这看上去十分虚荣,倒好像我的其他作品已符合种种要求。难道我还需要说明绝非如此吗?我只是对《反与正》的笨拙比对别的作品更敏感,而对后者我也心知肚明。说明此点的唯一办法是承认前者涉及,并且多少暴露出我最重视的主题。这本小书的文学价值问题解决后,我确实可以承认:对我来说,它的见证价值是很大的。我明确指出是“对我来说”,因为它是在我面前充当见证。它要求我忠实,也只有我知道这忠实的深度和难处。我试着解释其原因。
勃里斯·帕兰常常声称:这本小书包括了我的最佳作品。帕兰弄错了。我知道他是正派的,因此,这样说并不是出于凡艺术家都有的那种不耐烦情绪:如果有人妄称他的过去比现在要好的话。不,他之所以弄错,是因为在二十二岁上,除了天才之外,一般人都还不会骂你。但我懂得帕兰想说什么,他是怜悯艺术和怜悯哲学的畏敌。他是想说:在这些笨拙的篇章里比在以后的一切篇章里,有着更多真正的爱。他说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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