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曾山就变换着花样给她讲述那些粗俗的故事。她的想象力凌乱而芜杂,就像阴沟边的野草。他是一个魔术师,他起先从魔盒中变出一只蝴蝶,然后观众就要求他变出鸽子,然后是马,骆驼,一群花枝招展的少女……
正如一个注射可卡因上了瘾的人,为了重现绚烂的幻景而不得不加大溶液的浓度和剂量。张末眼看着那些偶尔获得的新奇经验如何变得寒碜而丑陋,在黑暗的寂静中褪尽了颜色。很快,一切都变得陈旧、乏味:夜色、墙壁、兴奋和难以忍受的耻辱感、窗外的树声、语言中的海市蜃楼……它已经被挥霍一空。于是,魔术师沮丧地向失望的观众摊开双手:没有了,再也没有了,我变不出新奇的花样,演出到此结束。
她又想到了路面上的那个被人撬开的井盖,那个半月形的洞穴。由此,曾山对她所有的误解都获得了圆满的解释。可是现在,她从夜间的床榻之畔,从丈夫绞尽脑汁所编造的一个个淫秽不堪的故事里,却看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她对于这个与她夜复一夜同床共眠的人其实一无了解。
原先横亘在她面前的是一道厚重的墙壁,如今它已变成了一面镜子,她第一次从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在白天,曾山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哲学系讲师。他的周围聚集着一群忠实的追随者。他们谈论着斯宾诺莎,克尔恺郭尔,尼采和王国维,谈论着卡夫卡和里尔克。忍耐。失去耐心是人类被逐出伊甸园,失去回归之路的首要原因。只能在地狱中寻找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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