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平板车停在赵家大院门外的那棵白果树下,巨大的树冠中漏出的斑斑点点的光影覆盖着它。
闻讯赶来的那个年已老迈的郎中在树下来回转了几圈,他颤巍巍地走到那辆平板车前,拨开柳柳蓬乱的长发。赵少忠在几步之外看到了她头上那块隆起的血痕。
“她显然是被一根木棒击昏了。”郎中说,“然后再也没能醒过来。”
翠婶泪流满面地倚靠在屋外的那堆草垛上,她的身体筛糠一般地发抖,在深陷的干草中弄出窸窣窸窣的声音。赵龙站在门槛边,不时地蹬踢着脚下的泥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黄昏的时候,村中祠堂里的三老倌和皮匠一前一后来到了院门外。刚才,三老倌让人从木器铺里扛来了几块木料,村里的小木匠正在树下乒乒乓乓地敲钉着棺材。他不知是出于紧张还是恐惧,鎯头不停地敲在手背上。赵少忠看见他的左手已被砸成酱紫色,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来染红了棺木。
“这事说来也有些奇怪。”木匠说,“我今年已经给赵家打了三口棺材,每一次榔头都像长了眼睛似地砸到我的手背上。”
赵少忠没有吱声。他看见村里的巫婆踮着小脚走到了小木匠的身边,将一根驱邪的蓍草放人他的嘴里。
几个女人围着那辆平板车,正在给柳柳穿衣服。她的身体一夜之间结满的霜冻此刻已经化开了,水珠顺着板车的缝隙嘀嘀嗒嗒地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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