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坐在从爱丁堡驶向伦敦的火车里,打算做些工作。那是一个和暖的春日午后。
他面前桌上放着纸张、一本日记,椅子扶手上有一本摊开的书。但是自打车驶过纽卡斯尔,一位女士上车坐在隔走廊与他并排的座位上之后,他就无法集中思想。那位女士随便向窗外望了一会儿之后,就转向一堆杂志。从火车走过达灵顿开始,她一直在看《时装》杂志。她使那个男人想起克里斯滕·柯克画的赫格-古尔贝尔夫人像(不过这两个名字他都想不起来了),那幅画是他几年前在丹麦一家博物馆见到的,曾为之怅然良久。
不过这位女士与赫格-古尔贝尔夫人不同,她是棕色短发,穿牛仔裤、运动鞋,T恤衫上套一件米黄色V字领毛衣。他注意到她白皙而布满雀斑的手腕上戴着一块大得不相称的体育用电子表。他想象自己的手穿过她的栗色头发,抚摸她的后脖颈,然后通过袖子滑进毛衣里面,看着她在他身旁熟睡,嘴微微张着。他还想象同她一起住在伦敦南部樱桃树夹道的街上一所房子里。他猜想她可能是大提琴手,或是图案设计师,或者是专事基因研究的医生。他在脑子里设计开始同她交谈的方案:向她问时间,借铅笔,问去洗手间的方向,谈天气,找她借本杂志看。他渴望火车出事故,把他们这节车厢甩到正在经过的广阔的麦田里。在混乱中,他将领着她安全逃离出去,同她一起在一间急救站搭起的帐篷中休息,喝着那里提供的温吞茶水,四目对视,脉脉无语。多年以后,他们再相逢时提到曾经在爱丁堡快车的不幸车祸中相遇,兴味盎然。但是火车看来不像要出轨,于是他尽管知道这样做无聊而荒唐,还是禁不住清清喉咙,凑过去问那位天使有没有一支多余的圆珠笔。这举动像是从一座高桥上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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