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晚会,星期六晚七点三十分,伦敦。说话声,音乐声,跳舞。一对青年男女正在谈话。
女:你说得太对了。
男(长发,皮茄克):很高兴你能同意。有时候,像亨德里克斯那样在台上如醉如痴地演出对我来说就是上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天空的云散了,就像是,云开雾散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女:(点头):当然。
男:我登台之前总要向亨德里克斯祈祷。听起来很傻,对不对?你认为我很傻。
女:没有。我也该向亨德里克斯祈祷。你都是在哪儿演出?
男:去年我是在洛杉矶。
女:真的?
男:我还去过东京两次。
女:太棒了。
男:那可是天堂,伙计。
我在晚会上呆了个把小时才第一次注意到她。她站在贝尔赛兹帕克一所房子的起居室的壁龛里。起居室的墙上装饰着一套印度画的复制品,画上表现的是一对身强力壮的男女翻云覆雨的姿态。吉他手时不时地用手指指这些画,每一次都逗得同伴掩着嘴咯咯地笑。我搅了搅第二杯酒里的冰块。如果整个晚上都将以这种调笑加伏特加酒的方式进行,我当然是受不了的。于是我便在一张紫褐色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已经看清楚了她:她这种女人骨子里对那些专门做下等工艺品生意的邪恶男人出奇地青睐。尽管她本人很传统,却想依恋于一个试图逃避她的诱惑的男人。她会把他的胡碴子错当成社会评论,陪同他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几年,也许还会养成一种嗜好,要一个孩子,十年之后以被家人从活动住房区救出而告终。她的意见肯定将是一种后青春期中产阶级废话。她将会把某种不假思索的左翼主义同对家用设备的唯物主义情感混合在一起;几年之后她将会浮现出素食主义的念头,但最后她会满足于温和的多情善感。这种多情善感在她参加旨在拯救大熊猫以及濒临灭绝的澳大利亚食蚁动物的组织的行为中表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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